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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前夕（第1页）

天光初明，孟春之季的白帝城还依然残留着些许瘆人的冷冽。

恰巧昨夜浓云稠厚，一夜无月，赵瑾原以为自己应该可以睡个完满的觉了，但没曾想闭上了眼却左右也睡不着，心里想的全是明天即将到来的灵根考核，这样一蹉跎间就不知不觉到了天明，已是到了梳妆打扮，准备出的时候。

她站在圆形铜镜前，低头看着胸前两团沉甸甸的峰峦，不禁皱眉。按照常理来说，她如今不过十五岁的年纪，身体不应该如此成熟才对，可是如今却....如此浮夸，令她在以往的舞蹈训练时感到分外劳累。

但一想到府里下的食材中，每一顿都必有一种类似木瓜的瓜果，还必须强迫食完，曾隐隐听人说具有丰润躯体的效果，她好像又没有那么惊讶了。想来乐妓府是把她们当猪一样养，总得把猪养肥了、养好看了才好卖出高价。而且和她关系比较熟络的几个乐妓规模也不小，只是她的最为夸张罢了。

清晨的寒气透过房屋缝隙刮进来，扑打在她白若凝脂的肌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不再多想，迅从床上拾起一条新的白色束胸带，一圈圈地将两团雄伟的高峰勒得稍显正常后才系上抹胸，最后披上一层紧身的里衣和宽敞的外袍。

穿戴好衣物后，她坐下身来，瞅向铜镜。镜中也同样有个明眸皓齿的美艳女子瞧向她。

赵瑾伸手摸了摸自己挺翘的鼻子，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之色。

‘还真是像你啊，母亲。’她在心底低低地感叹一句，回想起自己在宸州乾国的生母，那个被当作人肉传国玉玺的可怜女人。她本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后面国内爆了三王之乱，早已窥伺多时的外族也趁机入侵，最终导致乾国在短短五年内换了六个皇帝，而她也做了六任皇后，受尽百般凌辱。

赵瑾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在金銮殿的龙椅上，蝎族的篡位者和他的几个大将同时扛着她母亲布满淤青的瘦弱双腿疯狂厮杀的情景，那一幕简直颠覆了她两世为人的三观。

也许就是在那一刻起，渴望至高无上的力量的念头便已深深植入了她的心里。

“瑾姐姐，你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快点赶去圆坛集合了，不然去晚了要被申管事骂呢。”院外忽然响起清脆的女声。

“好，我现在出来。”赵瑾轻轻吸了一口气，敛去脸上略显悲怆的表情，恢复平淡后，站起身来快步走出了院落。

外面，一个身穿粉裙的清秀可爱的少女已经等候多时。她名叫6姝，是赵瑾在乐妓府唯数不多的朋友，是出了名的天性纯良的傻子，常常被府里的用心不良的人欺凌、敲诈，因为赵瑾曾经帮她阻挡了一群自认“老前辈”的没有通过灵根考核的乐妓的欺诈，所以这个傻白甜便把赵瑾当做了交心知己、救命稻草。

6姝见到赵瑾走来，便提着裙摆匆匆凑到她的身旁，十分自然地拉起赵瑾的一只手。

“瑾姐姐，你总算出来了，走吧走吧，终于捱到这一天了，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何蔓她们已经早早地过去了。”她语气激动，面色有些红润，一如既往地活泼俏皮。

赵瑾莞尔一笑，点头道:“走吧。”

从乐妓们的住宅区到平时训练的圆坛广场距离并不远，一路上6姝都像只嘴碎的鸟儿般叽叽喳喳地嚷个不停，赵瑾回话都回不过来。在两人交谈间，便已快到终点。

青石子铺就的小路尽头，建有一个圆形门廊，门廊后面是一堵木墙，墙面上嵌有一堵一人大小的镜子，旁边题有红色字体，日:“醒身镜”。

“瑾姐姐，你看路边的那朵蒲公英，白色的花朵像把伞一样。”

赵瑾停住了脚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确实看到了一朵倾斜着盛开的蒲公英。忽而，她只觉胸口肉团被人揉捏了一下，她身子下意识一紧，立刻便攥住了不安分的小手，嗔怒地看向正朝她嘻嘻笑的6姝。

“6姝，你这死丫头是不是讨打。”她红着脸骂道。

6姝似深知赵瑾不会因此而生气，一点也不害怕，笑嘻嘻道:“瑾姐姐，又变大了，以前我摸的时候还没这么大。”

赵瑾气笑了，撇了一眼她胸前同样鼓鼓的衣襟，揶揄道:“你的也不容小觑嘛。”

这回便沦到她脸红了。她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沉道:“大一点其实也好。大一点便更遭那些大人物喜欢。若是考核不通过，那就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妓女了，既卖艺又卖身，一切都不由己。倒不如找个仙人老爷把自己卖了，也好过在这乐妓府被千人骑、万人吻。”

气氛忽然凝着了。赵瑾也不由沉默下来。这场考核对于她们这些乐妓来说确实是唯一的逆天改命的机会了，只要检测出了灵根，哪怕是下品灵根，也能脱离乐妓府的管辖晋入鸿鹄府下院，到那时怎么说也是堂堂正正的仙徒了。况且还能受到白帝城律法上一定程度的保护，不用再害怕被人随意打杀。

“会通过的。老天爷让我们吃了这么多的苦，便是为了让我们在今天苦尽甘来。”赵瑾打破了沉默，说着一些连她自己都嗤之以鼻的话。

6姝抬起脸，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赵瑾，一抹希望的光彩在其中一闪而过。她重重地点了点头，亮出一排雪白的牙齿笑道:“嗯，瑾姐姐说的对，一定会通过的，我们都会通过的。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跨过了那门廊，在镜子前略微停顿一下，整理好服装后，便迈步走入了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