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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火攻
恩斯特莫名其妙地说:“不是还有民兵吗?”华姆利恩初建,鉴于周边形势复杂多变,米兰没有下令收缴众人手中的武器,还编成了一支半脱产的民兵部队,比正规军还多。
“民兵不堪战,对我们来说人力资源太紧张也太宝贵了,我不能让人去送死。”米兰的笑容如沐春风,此时此刻却显得怪异。
恩斯特觉得她已经不可理喻了:“现在不是送死的问题!小姐真的爱惜大家的生命,更应该与敌人周旋,等潘德将军回援,就算死几个人也是值得的,这是为了所有人的命运着想!”
米兰依旧淡淡地笑着,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为什么潘德将军不要天马兽,而选择莫巴沙九头鸟作为制空魔兽?”
“应该是小沃更容易指挥吧?”恩斯特给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按理独角兽随巴维尔出征,那选择天马兽配合比较好,独角兽和天马兽是情侣,共同生活多年,有很高的默契度。
“那都是次要考虑。”米兰示意他一起走出小屋,并让门口的卫兵把各部长官召集起来,“最重要的一点,因为小沃是火系魔兽。”
忙碌的官员们匆匆赶来,后世史书对这些时代前沿的杰出人物极尽歌颂赞扬之能事,每个人都单独立传,分析他们的事迹和美德。但在当下,这些人连吃一顿饱饭都是奢望,物资的匮乏迫使他们必须无偿的加班加点努力工作,反正米兰没薪水给他们,在纸币行重新建立货币制度之前,华姆利恩实行的是一种另类的计划经济,配给制是主流。身为官员,无非所得份额多一些,但想大鱼大肉山珍海味还做不到。
走在最前面的是罗也沙琪,她换下了武者服,从随身空间里找了一套更加简练的装束,类似于米兰记忆中西装和中山装的结合体,内外口袋很多,能装不少零碎东西。据说是维多利亚集团的第一版工作装,因为不符合大众审美早就淘汰了,安达鸿克和萨冰娜也有一套,但从来没见穿过。罗也沙琪的武者服在上次和尤吉菲尔对决时划破了,为了方便,她索性把一只袖子撕掉,现在也没找到相似的布料补上;虽然冬天对她来说并不难捱,让一条胳膊暴露在外还是会有寒意,这才换上了淘汰的工作装。她的随身空间里除了食物就是藏书,以及一些魔法材料,衣服很少,除了武者服,剩下的都是春天穿的,也只有工作装保暖一些。
急促的步伐突然一顿,罗也沙琪若有所思地往西北天际极目望去,以她良好的视力仍看不到什么,片刻后向米兰问道:“小沃马上就要进入白森林,这是怎么回事?”她和火鸟之间存在心灵契约,以二者多次并肩作战结下的情谊,可比巴维尔和独角兽稳定多了,距离不是太远心灵通道就不会受到影响。
莫巴沙九头鸟进入白森林之前,虽然没有刻意和罗也沙琪联系,却对后者掩藏不了行踪。米兰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对身边眼神逐渐从迷惑转为明朗地魔族游侠说:“你想明白了吗?”
面部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本就寒意逼人的微风刮在恩斯特脸上,让他仿佛浸泡在冰冷的井水中一般:“真狠啊,真狠……”他如梦初醒地猛然转头面对米兰,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在白森林里布置了什么?”
米兰笑道:“白森林植被茂密,不过雪巨人和红矮人这两种林木不易燃烧,我就让魔法师们从某种植物中提炼了油脂,时间紧迫,所得不多,不过也足够把半个白森林烧一遍了。”
冰雪聪明的罗也沙琪骇然不已,她从三言两语的对话猜到了什么,倒不是心有不忍,矮人一族和兽人一样常常与恶劣的大自然做斗争,可没有人类的多愁善感和精灵的环保观念。她和众人对过眼神,包括姗姗来迟的海丽凯亚,其他人都是一副茫然之色,只有海丽凯亚目光闪烁,在罗也沙琪投来视线地第一时间避了开去。黄金矮人心中有数,她换上一副愤怒的表情,质问米兰:“小姐未免太不信任我们了吧?”
虽然可以理解军事方面的保密性,但连各部长官都没听到一点风声,未免让罗也沙琪感到委屈,还有一丝后怕:米兰这一计划太险了,一旦稍有差池,敌人顺利从白森林开出来,毫无防备的华姆利恩不得任其宰割?如果米兰能把计划告知一部分人,不敢说完全不泄密,至少不会如现在一无所知,提前有个防备总比出现意外手忙脚乱强。
“这是我的不对,不过军方的行动由潘德将军制订,我只是审批而已。”米兰毫不犹豫把锅甩了出去,“军事行动本就有风险,为了将风险降到最低,潘德将军有自己的考虑,我认同了他的想法,所以才没和大家说。我在这里郑重向大家道歉,等一切结束,开庆功宴的时候我再行赔罪。”
罗也沙琪还是气不顺,她虽然不是巴塞托斯土着,但从华姆利恩建立开始鞍前马后,还把两个朋友拉来帮忙,就算再怎么当她是外人,也不得不承认她在华姆利恩的贡献。然而米兰摆出的态度让她憋的一股火无处泄,这次不止是她和萨冰娜、安达鸿克,连其他人都没有得到通知,她自然不能借题挥。
在恩斯特上来安慰的时候,罗也沙琪一个跳跃,越过米兰小屋,直奔白森林,远远飘回一句话:“我去和小沃会合!”
恩斯特傻了一下,回头冲米兰摊摊手:“很少见罗莎生气,我看你们得找时间谈谈了。”
米兰很清楚罗莎不是生她的气,主要还在潘德的态度上。潘德制订的计划固然保密在第一位,还考虑了其它方面,潘德没有明说,米兰当场没有想明白,批准了计划后细细琢磨半夜,才对潘德的心思琢磨透彻。说白了,潘德是跟随巴塞托斯执政官走过了十几年风风雨雨的老将,在铁列克奇侵略之前,巴塞托斯可不是一直风平浪静,冲突和战争时有生,潘德身经百战,对人心从来不抱太大希望。在潘德眼里,就算是自己人也不一定可靠,何况是目前一穷二白的艰苦环境,不谨慎一点,就可能在某个地方栽跟头。米兰估计其中也有巴塞托斯保卫战中1号阵地失守的影响,潘德就是因为过度信任战神教会的神官团,结果被摆了一道,这让他至今耿耿于怀。
虽然怀疑潘德的计划掺杂了个人的感情因素,米兰仍不折不扣地予以执行。因为谨慎在任何时候都不是错误,华姆利恩是经不起失败的,哪怕只是微小的失败。
如今计划成功在即,米兰又有了新的苦恼:其他人好说,罗也沙琪这些人竭力为华姆利恩工作,但“外人”的标签不是那么好拿掉的。经过这次的刺激,她因为和罗也沙琪私下里的特殊关系倒不怕什么,就怕罗也沙琪几个对华姆利恩有别的想法,产生消极怠工的心理。
萨冰娜和安达鸿克曾经公开表示过,一段时间之后就要回维多利亚集团述职,期限大概就在土日季的末尾,距今还有不到四个月。米兰也没什么借口可以挽留,人家本来就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来义务劳动,要走理所应当,米兰开口要两人多留一些时日,被两人拒绝了。安达鸿克口风严密,萨冰娜却是藏不住事,某次无意透露了真实情况,原来除了述职,维多利亚集团在年底会有一次总结性评比,排名越靠前的年终奖越丰厚,但本人必须在场,如果不在场倒也不是说不年终奖,只不过不那么丰厚罢了。
“罗莎不回去的话,不就……”米兰觉得过意不去,罗也沙琪一直都没提过回总部述职的事,似乎就打算在华姆利恩长住了。
萨冰娜嘿嘿笑道:“罗莎和我、安达不一样,她是西南分公司的魔法顾问,也是总部的魔法师联席会议顾问,同时还是总部佣兵工会的挂名会员,再加上莱卡大师是她的导师,年终奖还怕少了?当然,罗莎介入了巴塞托斯和铁列克奇的战争,如果总部追究,那还真是一枚青币都得不到。”
米兰愣了半天,说:“维多利亚集团不打算清理裙带关系吗?”
萨冰娜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
罗也沙琪度飞快,等她通过心灵契约提供的坐标与火鸟越来越接近时,天上火光绽放,激荡的元素力量让空间一震。她抬头看到数道锁链般的火焰从多个方向扑向大地,白森林西北部环绕一圈,顿时燃烧大火。火势一起,蔓延极快,罗也沙琪距离火焰起点还有一段距离,观察一番便展大火的范围十分规律,在这个范围内火势爆裂如狂;相反,范围之外也有起火,但白森林的树木并不干燥,又以针叶林为主,所以火势蔓延受到了遏制。
“小沃!小沃!”罗也沙琪在心里呼叫魔宠,片刻后一道火红的庞然身影俯冲下来,她算准角度,一跃而起,站上了火鸟背部。
从天上俯瞰更加直观,一道火龙呈圆环将企图偷袭的敌人圈在里面,罗也沙琪叹息一声,出了和恩斯特一样地感慨:“真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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