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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56 不同（第1页）

「再說回到正題吧。我可以告訴你，莫山過去之所以會刻意接近你，一則當然是為了尤國，是他的責任所在；二則，也是他想趁此機會，再最後一次地成全了他自己想要『自由片刻』的心愿。

「而至於他對你是否真有什麼企圖？——我個人是暫且不知的；而且現階段，我也無需知道他的個人意圖。

「但是我可以肯定，以我對他的了解，以他收到我的提醒之後的還算配合的態度來看，他對你——至少現階段，還是沒有惡意的。

「最多呢，也不過是為了自保而提前為他自己和尤國而做些必要的『預防』罷了。」

隨著柯清雲之前的那一番「自說自話」又仿佛是帶著蘇雲暢的魂魄抽離出他的身體來旁觀著他——他的「過去」、「現在」、和他的身體曾經展望的那些此時似乎又與他的魂魄無關的「未來」……

一陣好像很長又好像只是一瞬間的沉默……

最後，還是由柯清雲那輕聲的，似是從遠方傳來並漸漸靠近他耳邊的她的聲音，——還是由她再將他的魂魄又給重帶回了他的身體，讓他帶著那魂魄剛才抽身事外的旁觀到的一切的記憶，一起回歸到他的身體，與他的身體、他的當下再次重融為了一體……

然而，這樣的重回歸，卻又似乎遭到了他身體的莫名排斥？——就仿佛，這一刻他感覺到的這個靈魂，不是他自己的？他是被「異物」給入侵了？

然後，出於本能的自我保護——甚至連蘇雲暢自己當時都沒有意識到他這是在自我保護……他就依憑著本能地作出了他當下的瞬間反應：

「你是在說樂正山，還是在說你自己？」——蘇雲暢怎麼想的是一回事，可是這話到了嘴邊，他實際在問的卻變成了另一回事。——當他開口要問柯清雲時，結果話到嘴邊，卻就變成了：「你對樂正山，似乎很了解啊？」

對自己意外之餘，柯清雲之後的反應就更讓蘇雲暢大感意外……

柯清雲聽後，是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當即就斷然拒絕了他的任何試探，直接就厲聲警告他道：「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與你無關。也無需讓你知道。」

不由愣了一下，但又似乎一下又得了一劑振奮一般，——蘇雲暢忽然間的又感覺自己似乎重掌握了主動。以為自己終於是抓到了柯清雲的軟肋——儘管是無心的意外收穫，——就想要藉此來逆轉了剛才還在一直持續的完全就是一邊倒的一直是他自己處在的被動劣勢。他追問道：

「哪怕是用我之於你任務的價值來做交換，你也覺得我無需知道？」蘇雲暢自己也沒想到，被柯清雲那出乎意料的反應一刺激的，他竟然也會這麼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了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麼就一時較真起來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還是挺在意柯清雲接下來又會有怎樣的反應？

柯清雲頓了下，難得的沉默了一會兒，才比之前明顯遲了許多的給了反應。但她仍還是底氣十足的，並無明顯動搖地再次明確強調了她相對於他會更具有選擇優勢的她現下的立場：

「我多的是手段逼你就範。——何況，如今的形勢，就算我不逼你，你也會為了你自己的最終所求而逼迫自己來主動遷就於我。

「那我又何須平白告訴你一個跟『尤國太子』有關的私事——白白便宜了你？」

蘇雲暢也是不由得一愣。他直覺著，怕是這個樂正山對柯清雲來說……真的有什麼不同一般的價值？！

另外，柯清雲這話里，似乎還包含著其他比他原本預想的還要多得多的隱含信息？——蘇雲暢明白了，他是需要點時間來好好地想想，仔細地整理清楚今日柯清雲話里話外透露的他能捕捉到的所有東西。

感覺到自己一次性能接收的情報已經幾近他能吸納的飽和極限，蘇雲暢就開始為自己的主動撤退做起了準備。——表面上，他趕忙順著話題的對柯清雲招呼道：「你先等等……」

還真讓柯清雲聽到後特地閉上嘴等了他一小會兒。

好在，蘇雲暢腦袋轉得夠快，才在柯清雲失去耐性之前，理清了他所有的在意，並將它們中可以現在就拋出的又都重拋回向柯清雲。

不指望她能正面回應，但至少足夠刁難她一陣而不會引起她對他背後意圖太快產生懷疑。

而他，也完全可以趁此機會，借著柯清雲會做出的即時應對，來驗證他自己的一些猜測。

蘇雲暢問道：

「照你的說法，在你的這盤棋局中，我這枚棋子的結局，已然是註定且不可更改的了？

「而尤國太子樂正山——他跟你本就相識？而且，你還是他十分在意的人？你對他的影響，甚至可以讓他為了你而考慮放棄他的全部？

「莫非，你並非是『雁』『啟』混血的啟國人，而是尤國人？莫非，你們柯族跟尤國的皇族之間，也有什麼不一般的關係？」

正常來講，只要想到柯清雲對樂正山不同於別人——包括了他蘇雲暢——的特別的在意，——這點，若換作別人來看，多半先都會想到，或許是柯清雲心儀樂正山？又或者是柯清雲跟樂正山之間有著類似兄妹情意的真實感情？——總之，就是會懷疑他們之間定然是有著以某種真實感情做為基礎而建立的不一般的關係？

——但是，蘇雲暢可不會這麼想。

在蘇雲暢看來，或許樂正山對柯清雲會有類似這樣的不一般的感情基礎，但是柯清雲對他卻未必。——這才是蘇雲暢對柯清雲的最有別於他人對她的本性的認識的關鍵差別所在。

所以，蘇雲暢不難想到，假若樂正山是真的對柯清雲而言是「特別的」，那麼樂正山的「特別」，就一定只會是他有著相較於其他人在柯清雲眼中是難以替代的價值。

——是樂正山的獨特價值，決定了他在她眼中的「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