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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以前的故事（第1页）

（黎换羽的视角）

声音，不知道从时候开始，变得断续空冥起来。一如混沌而‘清醒’的思绪，在有形而无形，自己也说不清的昏暗涟漪中前行。

前行者，前行着，前行着......没有目标，没有目的，没什么多余的念头，只有不断的前行。

我好像走了很远，一段又一段的风景从眼前掠过，看得清明，又看不太清明。仿佛是臆想，又仿佛是梦幻泡影。

我看到了昏黄奔涌的大河，两岸婆罗嫣红，无数的人影浑噩的走在花海上，无知无觉。虎与羊同行，人与怪同列。自此端到彼端，自今生到来世。

我看到了一柄震古烁今的剑，剑锋一面是屠神灭魔的战场，神女垂泪、修罗断、渡化众生的佛破碎在血染的尘土里......可悲可笑；剑锋的另一面是薪尽火传的画卷，向千军独行的勇士、布衣荆簪的圣女、守候黎明的小丑......可敬可叹。

我看了一僧一道一屠夫，站在一座通天绝地的大阵前，山河如画卷舒张，天归天，地归地，人归人，无数的神佛站在僧道屠夫的对面，杀意满溢.......

然后，一阵突然炸响的龙吟，碎裂了眼前的混沌。我陷入了沉睡，却又落入到了另一场‘清醒’。

.......

这是一个故事，一个藏着男孩到男人，自讽了6o年失落的故事。

他和她，汤芎和苍芷的相遇，在一个下着太阳雨的下午，在理应是归于名为‘命数’的巧合里。

“那个...这位同学，你来着看花的吗？”梳着中分头，拿着书本和钢笔的拘谨问语，敲开了门扉，蒂下了关乎抉择的因果。

那一天，拘谨的少年轻声的问了一句话，给了一个因为善念而濒死的灵魂，一道微末而希望的救赎。

那时候的天地，还封着灵气，那时候的他和她，什么都不懂。

自晴雨和花卉相遇，自然很快变成了相识，相知，以及一丝纤细的，熟悉了彼此的依赖。

之后的故事其实很简单，没有卫道士跳出来，BB什么斩妖除魔，因为心里没点B数的，早就被童湾的‘妖魔’们杀破了胆子。

也没什么增长修为，神功大涨之流的虚伪奇遇。毕竟上山下乡那个年代，国家气运对于那什么非自然的东西，真的不是太友好。

“你在读什么？”坠着一珠泪痣的树灵，如软玉，眉眼弯弯，温润了一园的春色。

很温和，很天真，也很美丽。

“那...那个...咳咳--”十多岁的汤芎，隐隐知道什么是喜欢。十多岁的他，在这个远离喧嚣的梦境里，有些不知所措的窘迫：“是《白牙》、《野性的呼唤》......”

“听起来很有意思诶~~，你能讲讲吗？”

“诶~~，我怕我讲的不好来着，我这人说话有没个条理性。”

“可是你说草木知识的时候，听一本正经的呀~~”

汤芎挠了挠脸，苍芷凑的很紧，丝丝缕缕的梢，拂过鼻翼，带着草木的清香，又裹挟着少年人，一点点臆想的不好意思。

所以每一次苍芷来到身边，汤芎都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也不知道是想展示还没成型的男子气概，还是想表现出，自己是正人君子的伟岸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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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芎，你喜欢童湾吗？”苍芷趴在石桌上，午后的懒阳从藤蔓的罅隙中零星落下，散落在她的脸上，散落在她的间，无比和谐。

“嗯...挺喜欢的，虽然每天打渔累的点，但比家里自在。”已然习惯渔家生活的城市书生，穿着挽袖的短衬，赤脚踩在草地上，脚边放着大脚的套鞋：“我家里，还是挺封建传统的。

我爹成天到晚，一副不苟言笑的死人脸模样，我爷不管事，我妈管不了事。我能逃出来，也是幸运。”

苍芷天然精致的嘴角，抿着好看的弧度，说不出是淡雅还是俏皮的眸光，隐约在光影中：“你喜欢童湾那里？铃塔？还是大湾？”

“都有吧~~”那时候，一无所知的少年，心中没藏着心思，也不懂女生的心思：“铃塔的铜铃，大湾的芦苇，商6的木雕，都挺好看的。听说童湾后边，有个清河镇，是个古地，周围都是一些个有底子的老物件，我就想着......”

男孩在女孩面前，开启了说话的兴致，就会下意识喋喋不休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口气说完！他们不会想到，女孩子会不会厌烦，会不会无奈。

他们只是喜欢，用这种费力而笨拙的方式，表示自己知道很多东西，有很多知识，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笨蛋。

也正因为这样，过于笨拙卖弄的男孩们，在女孩心中总是不解风情的笨蛋。

“呜--”苍芷有些不满的嘟着嘴巴：“那我呢？”

“哈~？”过于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少年的汤芎停下了絮叨，当他回过神来，脑子里已然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所有的感触，所有对外界的映射，都只剩下眼前......

眼角带着明媚泪痣的俏脸，带着小小的不快，和捉弄似的赌气，来到少年的眼前，来到少年的瞳眸里。

“那~我~呢~~”她的话，清脆渺渺，把东方女子浅然一笑，意味深长的本领，无师自通的施展在少年面前。

嗯，然后，少年当场就懵逼了。

我们在这必须重申一个观点，那是上山下乡的年代，十几岁少年人的价值观，还没受到网络暴力的洗礼。

那时候的学生，最像是书生。所以，面对一为女性，特别是自己心动女性的主动出击，他只能选择懵逼。

然后在懵逼，以及女孩带着挑衅的小目光中，红着脸说：“我同样喜欢。”

......

没有一见钟情，也没有海誓山盟，非你不娶，非你不嫁的腻歪片段亦是无踪无影。只有心动，亦只剩下心动。

时光，谱写着缓慢而悠扬的曲，曲流淌成河，河汇成思慕，思慕在每日的匆匆片刻里，映衬成隽永的诗。

幸福之所以历久弥新，是因为它必定短暂的命运，亦如必定到来的无端灾祸一般。

比如，一道必将濒死的灵魂，并不会因为幸福的到来，而得到过于妄想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