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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是什么魔药喝一下（第1页）

马那拉市，普尔斯街地下区域的一个密道里，海子提着马灯，目光沉静，向密道的深处走去。

他面容十分俊美，碧蓝色的眼眸中没有多少情感，有些稚嫩的肌肤白皙而柔顺，像是女性的一般。

他身穿一件白底金边的教团长袍，袍上印着璀璨的纹饰，点点星光点缀其中，深邃而幽远。他用兜帽盖住了天生的银白头，右手平握着一柄杖端异常巨大的十字杖，指间还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

紧跟在海子身后的是一位同样白的青年，面庞瘦削，鼻梁高挺，一对红眸深红如血。

他上着亚麻衬衣，外套一件束身外衣，下着米色紧身裤，一双棕色的长筒靴，腰饰一把佩剑。

他同样提着马灯，没有穿教团长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底金边的亚麻斗篷，上面同样印有纹饰，但没有海子的教袍上的繁复。

“都准备好了吗？”海子侧头，向身后的青年询问。

青年微躬身体，十分恭敬地回答道：

“是的，您要的材料、祭品都已经放在房间里了，另外各种炼药器具也已经备好，就放在桌子底下，随时可以开始炼药。”

海子点了点头：“做得很好，有祂庇佑，这次炼药一定会成功的。”

说着，他右手抚胸，用食指、中指分别在胸旁点了两下，以示虔诚。

“祂之所愿即吾等所往。”白青年也做了相同的动作。

昏暗的密道里阴郁沉闷，近乎同步的脚步声在四下里回荡，火光将黑暗撕裂出一道摇曳的狭长痕迹，供二人前行。忽然，海子在一道门前停了下来，将马灯挂在了门旁的锈蚀铁钉上。

“你守在这里。”海子对青年说道。

“是，主教大人。”青年对海子行了一礼，目送着海子按下把手进门，才转身，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门内是一个较为宽广的房间，有奇异的纹路遍布在墙上、地上、天花板上，散出妖魅的紫光。

房间的正中央布置了一个祭坛，祭坛上铭刻了许多指向祂的咒文，有一个小巧的玻璃容器放在上面，里面装满了水，都是蒸馏过了的。

房间内还有一张木桌，正如青年所说，桌上摆满了各色各类的材料，而各种器具器皿则放在了桌底，待人取用。

嗯，准备的很详尽……海子走向了木桌，将十字杖放在了桌沿，随后从袖口取出了一张纸条，按照上面的记录，将材料依次丢进了容器里。

“回响蝙蝠的翅膀一对，独角蜥的尾巴两条，长鹿兔草一株，闷心石一块，流星琥珀一块，碌碌石虫五只，月心莲一株，残心百合十朵，羁合珍珠十颗，蝶变草九株，青石松的血液一瓶……”

这些材料都是海子历尽千辛万苦搜寻来的，每一样都千金难求，往往有价无市，踪迹难寻。海子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勉强凑够能配制一份魔药的量，多的什么也不剩了。

将材料放入之后，容器里的液体竟神奇地没有溢出，各类物质在液体里快溶解，变得愈浓稠，颜色愈灰绿。

海子十指交叉放在鼻前，虔诚地诵念着祂的尊名。一股力量从四周的纹路里涌出，倾入到容器里，带动其中的液体形成了一个小型漩涡，液体逐渐浓缩。

伴随着“碌碌碌”的声音，液体中升腾起了许多气泡，散出各色各异的色彩，取代了原先的灰绿色。几个蝴蝶状的青色光团在液体中凝聚成型，扇动着翅膀向液面中心靠近，最终碰在一起，化作许多道青色光环，向边缘荡漾而去，黏连成一个身长四足的衔尾蛇的形象。

忽然，容器里红光大作，液体妖艳如血，像是一片化不开的血海一般。一阵类似冰块凝固的声音响起，红光逐渐浓缩进了液体内部，在液体中心凝聚成了一颗心脏模样，其上有许多缺口，每一道缺口都像是兔头的形状。心脏还在隐约跳动着，包裹着它的液体呈现出琥珀色，有十颗珍珠般的气泡点缀在内。

成了，祂赐予的魔药……等到一切异象都平息了以后，海子小心翼翼地拿起玻璃容器，将里面的液体倒进了一个玻璃瓶里。液体浑浊了一阵后，又勾勒出了残缺心脏和珍珠琥珀的样子。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海子揭下兜帽，将蓬松的白露了出来，握着魔药的手微微颤抖。

为了这一刻，他准备了五年了。为了收集魔药材料，他辗转在各个危险区域，几经九死一生，命悬一线；为了成功配制魔药，他从头开始学习炼金术，以各种魔药练手，炸了好几个炼药室。所有的努力，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赞美鱼神！祂之所愿即吾等所往！”

海子右手抚胸，食指和中指分别在胸旁点了两下。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魔药一饮而尽。

出乎海子意料的是，状似黏稠的魔药，入口后竟然十分顺畅，像是一杯清茶一般，毫不凝滞地滑下食道，很快蔓延至全身。

魔药本身也并不难喝，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像是雨露下的桂花香，清雅而香甜。

像是喝了一杯桂花茶……海子回味着，似乎口中还弥漫着香味。他看向手中的玻璃瓶，里面没有一点液体残留，仿佛什么都没装过一般纯净。

祂的魔药就是神奇，和别的魔药一点都不一样……海子如是想道。

突然，海子感到胸口一痛，仿佛有无数只兔子在啮咬着他的心脏一般，这种痛楚一下子就蔓延到了他的身体各处。

他想伸出手捂住胸口，这总能让自己好受些，但却忽然看见自己手臂上的毛孔肉眼可见地扩张缩合着，不断有气体从里面冒出，仿佛他的脂肪正在燃烧。

他感受到自己的骨骼正在相互挤压，他的视野渐渐变矮，白疯长，胸前有肉瘤长出，下体也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整个身体既似冰冻又似火烧，为此又是起鸡皮疙瘩又是流汗。

怎么回事？我这是要？……海子面目狰狞地承受着这一切，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无法深度地思考。他感觉到有一股刺激传来，使他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整个人瘫倒在地，原先握在手中的玻璃瓶“啪啦”一声砸在地上，碎成了无数块。

“生什么事了，主教大人？”门上的把手瞬间被按下，白青年探身进来。

他看见一个女子散着氤氲白气，瘫坐在地板上，身上裹着璀璨的教袍，瞬间一愣。

“白昼……”海子艰难地声，却现自己的声音柔细无比，像是一个女人。

“主教大人？你怎么……”青年怔住，看到了一旁的碎玻璃后，才有些醒悟过来，“这是魔药的副作用？您服食了魔药？”

海子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怎么了？我……我这是？……也许是……但也有可能是祂的……馈赠……我不是很明白祂的用意……”

“馈赠？”青年不解地重复着这个词。

海子叹了口气，示意他拿上十字杖：“先回去吧，我需要休息。”

“是。”青年搀扶着海子向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