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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鸣羽应道：&1dquo;是。”

  凌寄道：&1dquo;可是殿下还有伤在身&he11ip;&he11ip;”

  他去看柳鸣羽，见他脸上虽然隐隐有些不赞同的神色，却并没有说话。

  夙延川笑道：&1dquo;孤的身体自己知道，还撑得住。”沉吟片刻，又道：&1dquo;至于京外的流民，总不好让二弟白白辛劳一场，我给先生留下一半人手，全凭先生调遣。”

  他肃容拱手道：&1dquo;孤此次回京，大约少不得要消停些日子。外头的事，就托付于先生了。&1dquo;

  凌寄亦郑重应道：&1dquo;必不负殿下所托。”

  ※

  外头隐隐的喧哗声响起的时候，闻藤就醒转了。

  她先坐起身去看顾瑟睡得怎么样，讶异地轻声唤道：&1dquo;姑娘！你没有睡吗？”

  帐子里顾瑟侧拥着被角，看过来时眸光清亮，显然不似初醒。

  闻藤睡意全无，披衣下了床，去看了看屋角的铜壶滴漏，低声道：&1dquo;姑娘，已进了三更天了，您这一整日都没有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赶路，怎么能撑得住？”

  顾瑟微微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闻藤也安静下来，她试了试桌上的茶壶，现里面的水还是温热的，遂问道：&1dquo;姑娘可要润润嗓？”

  顾瑟只道：&1dquo;不必了。”

  闻藤放了壶盏，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那阵嘈杂声并不是她的幻觉，这时还有零零星星的马嘶声和人声响动，她轻声道：&1dquo;姑娘，要不要奴婢&he11ip;&he11ip;？”

  出去看看？

  顾瑟摇摇头，道：&1dquo;我们是客人，主人家的事，我们不必窥探。”

  闻藤犹豫片刻，应了声是。

  顾瑟道：&1dquo;你只管歇着去罢，明日怕还有的忙。”

  闻藤蹑手蹑脚地躺了回去。

  顾瑟忽然低声道：&1dquo;如果有件事你不得不做，但又不知道如何去做，你会怎么办？”

  闻藤想了想，道：&1dquo;依奴婢来看，这大约要分是什么事罢？姑娘从前读完了书，曾告诉奴婢们，天下的事，无有鲜的，所以若是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的，多问问旁人，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总会有遇见过、知道该怎么做的罢？”

  &1dquo;那若是谁也不曾遇到过，谁也不曾解决过的事呢？”

  闻藤笑道：&1dquo;姑娘这问题可为难奴婢了，若是谁都不晓得该怎么做的事，奴婢这愚鲁的脑子，怎么有法子呢？不过是走一步、再看一步罢了。”

  走一步，看一步吗？

  这倒也是一条朴素的道理！

  顾瑟终于微微笑了起来，她轻声道：&1dquo;睡罢，明日还有的忙呢。”

  第6章

  ※

  &1dquo;救命，救命！”

  &1dquo;兀那年轻人，还不快把东西拿回来！”

  晨间下了一场潇潇的雨，时过卯正，空气里还雾气蒙蒙的，宽阔的官道上少了些许往日的尘土飞扬，两驾外观低调的乌篷马车在数十骑的拥簇下辚辚行驶着。

  就在隔着车队数十步的地方，有五、六个人追逐着两个人向官道上扑来。

  车队不紧不慢地走着，到前面被追逐的两个人奔到马车旁边十步远的时候，车边的护卫才齐刷刷地横起了弓，闪着寒光的箭芒对准了这一行人。

  一直走在后面马车旁边的青衣少年拨转马头，前趋几步，板着脸问道：&1dquo;尔等何人，惊扰我家车驾？”

  追人的和被追的都是一副褴褛装束。不知跑了多远，前面的两个人早在被弓箭一逼的时候就瘫坐在地上，其中一个身形消瘦些的，穿了件不辨本色的长衫，是个落魄的书生打扮，大约是逃出生天的缘故，还能打起些许精神，勉强挺直了腰，叩道：&1dquo;惊扰尊老爷，不胜惶恐，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竟不知如何方能报答。”说着又拉着他身边的同伴连连稽。

  青衫少年垂着眼道：&1dquo;京畿重地，无路引不可擅行，你可知晓？”

  那书生道：&1dquo;草民是壶州信阳人氏，癸酉年的举人，此次进京是为投亲，并为求学，实有府衙所路引。”又道：&1dquo;与草民同行的是草民胞弟，路引一并在此处。”

  说着从腰带里挑出一封纸来，膝行几步，递到青衫少年马前。

  少年接了，展开看过，微一颔，这才将目光落到他身后那些人身上去。

  这几人在书生将路引从衣带里拿出来的时候，面上就变了神色，其中一个眼睛灵活些的，拉着旁边的人回头就要跑。

  没走上两步，身后弓弦铮然一响，一支箭就贴着他头皮坠进他面前的土地里，尾羽微微颤动。

  他整个人委在地上，忽然就传出一阵难以言喻的异味。

  青衫少年眉头微微一皱。

  那书生已大声道：&1dquo;禀将军，这几人乃是桐州的流民，俱是一姓，有数十人众，初时以人多同行一路上更安全些来诱骗于我，后来被我窥破其意在谋夺我等身上路引，方才翻脸行凶，请将军明查！”

  他倒是乖觉，也不晓得这一行是什么来历，见了护卫这一箭不是寻常手段，只管叫人做将军。

  那几人怒道：&1dquo;你这厮，分明是你窃了我侄儿的路引&he11ip;&he11ip;”&1dquo;我等好意收留于你，你竟敢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