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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26 钢琴曲与失落的心（第2页）

“这里的钢琴可和上面那些水货完全不同。肯定让你们满意。”

老板这时已然不是那副目中无人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骄傲与热情。而艾莲娜见到这些钢琴又燃起了兴致，跑上前试琴去了。

“老板，你这不厚道啊。尖货现在才给我们看，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

千鹤见着老板态度的大转变，半开玩笑地揶揄道。那老板现在倒是一副好脾气，面对千鹤的嘲弄，很直白地回答：

“这毕竟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年头就没几个是真心买琴的。就像我刚才说的，不是大款就是拍照的，大款他们肯定自己买前就决定好要什么了也不会去挑。那些拍照的不说钢琴，对音乐可能都没懂多少，跑来这拿个钢琴当物件各种拍，忙活半天就得个他们拍照的兴致，运气不好再把钢琴弄坏了，这些可都是好货。真的坏了那可亏大了，不如就用水货应付应付就差不多了。”

此时艾莲娜坐在一台三角钢琴前，问老板：

“老板，这台钢琴我可以弹下试试么？”

“小朋友，你尽管试。”

老板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艾莲娜思索了一会儿，担心有暴露自己的底子，于是弹起很多初学者入门时大概率要学的《致爱丽丝》。

弹奏着，老板继续对千鹤和安妮说：

“前面在楼上，那小朋友的指法和习惯一看就是有底子的，一旦钢琴问题表现出来她就立马停顿，这就意味着她马上就现问题了。所以啊，我才明白你们是真心想来选琴，自然得给你们看好货。”

那老板看着弹钢琴的艾莲娜，眼神里有带着一丝的欣慰。于是走上前对艾莲娜说：

“小朋友，刚才是我态度不好给你赔罪了。你看要不这样，我出个题目：你跟随意弹一曲子，如果能用音乐打动我，我可以送一台这里的钢琴给你，怎么样？”

“这不好吧。钱还是要给的。”

安妮赶忙说道。

“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送一台钢琴给一个真的热爱钢琴的人，可比被那些没品之人弄坏或者被封存在这要好上数倍。更何况，先前我的态度一定让你们不开心了不是么？放心吧，我是不靠你们吃这口饭的。”

这老板回答得倒很干脆，而且能看出来他似乎很开心。

艾莲娜思考了一会儿，也没回答，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子弹奏起来。

刚听到前奏，这老人的已经被震惊了，那是熟悉而遥远的记忆：《斯卡布罗集市》，这孤独老人家乡的一经典的民歌。而艾莲娜的演绎中似乎又为这曲子赋予了一层别样的意境。透过艾莲娜的音乐，老人仿佛矗立在高山之上俯瞰不远处的村落，回再看现身后是美丽的采花少女。当他想跨出那一步靠近这位少女时，一股汹涌的人潮袭来将他淹没，这时他才现自己原来置身于热闹的集市中，而那少女其实站在集市之外灯火阑珊处。最后，人潮慢慢散去，那少女也不见踪影，只留下这位孤单的老人与一片沉寂……

奏毕，那老人已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哭得泣不成声。三人见此景也没说什么，艾莲娜走上前拿出一块手帕递给老板。

后来，老人笑盈盈地将三人欢送出门。

千鹤也终于摆出了大功告成的神情：

“呼，讨论了好久最后还是两折买到了呢。不过小艾莲娜为什么执意要买呀？那个老板明明坚持要送给你一架的。”

艾莲娜就像犯了错一样小心地对安妮道歉：

“安妮姐姐对不起……让你破费了……”

安妮倒是没在意，抚摸着艾莲娜的头说道：

“我觉得小艾莲娜做得没错哦，毕竟我们不能心安理得地白拿人家东西，对吧？”

“嗯！对了，安妮姐姐。交钱的时候那个老板和你说了什么呀？”

“没什么啦。就是感谢小艾莲娜的音乐终于让他能尽情地哭出来。还夸小艾莲娜非常厉害，在这个时代既难得又另类，所以要认真地保护好而不要被淹没在时代之中。”

“对了，小艾莲娜是怎么这么精准地选那曲子呢？看样子那老板对这歌很有触动啊？”

千鹤好奇地问艾莲娜。艾莲娜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

“艾莲娜也不知道，只是碰巧猜中了吧？也许和曲子没关系，只是那个伯伯本身有很强的情绪，我弹的曲子恰好勾起了那个伯伯藏了很久的情绪。毕竟那伯伯一开始那恶劣的态度，虽然有让艾莲娜不太开心，但也觉得一定有什么原因让他变成那样。”

艾莲娜并没有说谎，但也只说了一半。她选《斯卡布罗集市》确实有赌的成分，但那老人的衣着、口音还有店里的陈设都很有英格兰风格，而刚进门时店里放的都是一些民谣，因此艾莲娜选择了一老人熟悉的概率更高的曲子。而且那老人先后态度的转变让艾莲娜意识到并非这老人脾气古怪，更多的可能是一种怀才不遇的无奈下的孤芳自赏以及对现实的麻木，很多时候他们仅仅需要的是一个理解他们帮他们诉说心中愤懑的人，所以她也在刻意在弹奏时加入一点点哀伤与无奈的情绪。

这一切猜测都是基于艾莲娜过去作为杀手时对周遭之人的警惕，没想到会有一天竟会产生这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