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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出岛来客（第2页）

“咳，先别管衣服不衣服的了，我其实有件事情想问问澪小姐。”见着澪面色如常的应了一声，江一唯扭头看向那处不再飘起黑烟的方向，不由得撇了撇嘴，“我们已经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告诉你了，那么你能告诉我们，你又是因为什么和这帮马匪打起来的呢？这荒郊野外的，你总不会是散步的时候偶遇的他们吧？”

“……呵，这个啊。”澪神情淡漠的和江一唯对视了片刻，确定对方不会在这个问题上退缩之后她才垂下眸子，缓声说道，“因为某些不太方便明说的理由，我其实在这附近已经停留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没办法从那些马匪口中得知他们老巢的位置，只好守在外面看能不能找机会跟踪他们……”

“呃，这伙马匪可是附近有名的‘库塔雷黑旗劫掠团’啊，好几百人的规模呢，你一个就算找到了他们的老巢，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吧？”江一唯没料到澪会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他下意识和绫湘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别说你想把消息传递给警备队或是女神殿什么的，大规模的调集人手肯定会惊动他们的卧底或是眼线……”

“……”

“江一唯，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了好吗！”绫湘看着澪逐渐变得失落起来的模样，扭头恶狠狠地给了江一唯的肩膀一拳，“哪有这么绝对的事情，好好规划一下也是有办法干掉他们的！”

“你确定这些都敢闹到官道上的唔——”江一唯话刚说到一半，绫湘就抓起一把沙子猛地塞到了他的嘴里，“——呸呸呸，你干啥，这很恶心的知道吗！”

绫湘没有回答，只是瞪视着江一唯，全然一副‘你再敢乱说就要你好看’的表情。

江一唯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绫湘，而是将注意力再次放到了澪的身上：

“那你为什么要杀掉这些马匪呢？这么大一帮子人，在荒漠里可是天然路标啊，隔多远都能看见呢。”

“……我一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的，只是，后来我偷听到了其中几名马匪的对话，才突然起了杀心。”

澪说着说着，视线不自觉地挪向了江一唯的双手。

这让心中本就泛起了不少好奇的少年更加疑惑了起来——起初打招呼的时候，澪就似乎很在意江一唯伸出的手，可当时他以为这只是文化差异引起的小误会；但从后来澪和其他两人流畅握手的时候，少年才现这件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而现在……

江一唯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澪：

“……他们提到了自己在接应的同伴去干什么了？”

澪沉默了片刻之后，垂下眸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江一唯注意到对方的手指再次不动声色的落在了刀柄上……

不同于突然戒备起来的露茜和绫湘，江一唯并没有在意澪的威胁，他一脸惊奇的把手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半天，也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想来也是，那两只装满了白色粉末的黑盒子他仅仅打开确认了一下便丢进了火堆中，而且后面一段时间他也躲得远远的，等火势逐渐微弱下去才离开——期间即便染上味道也应该不是在双手上。

但让他倍感疑惑的是，澪一开始确确实实注意到了他的双手。

“因为出岛神社在部分仪式和治疗严重外伤的时候，会用到一种主要成分类似于冰粉的药物，久而久之，像我这样五感比较敏锐的巫女，对于这类东西的味道也就格外熟悉了。”面对已经将疑惑写到了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慌乱的江一唯，神情有所缓和的澪刚道出一段看似有些合理的解释，就突然苦笑着补上了一句猜测，“当然，另一种可能就是……我们也对冰粉产生了依赖，才会这么敏感吧，呵呵。”

澪格外落寞的笑声，让江一唯隐约产生了些许共鸣：

“或许吧……”

——毕竟，在帝都的那段日子里，我也是不止一次亲眼见识过好被一小口冰粉彻底毁灭的家庭了。

这些充满了悲伤、悔恨和绝望的回忆让江一唯的情绪也跟着沉重了几分。

但他很快就恢复到了往常那样淡然的模样，抬起头来看向澪：

“不过，澪你说你们在仪式上会用到这些……好吧好吧，我知道这是秘密，可后面那个治疗严重外伤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总可以说吧？”

澪抿着嘴和江一唯对视了片刻，也没见后者表现出的好奇衰减多少；实在是无可奈何的她轻叹一声，在回答对方的提问之前，先丢出了一个要求：

“等我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你必须告诉我你先前接触过的那批冰粉现在在什么东西，可以吗？”

“当然。”

“实际上也就是借助这些粉末的致幻效果来麻醉病人罢了，这样可以让他们在放松下来的同时、减轻他们在手术中受到的痛楚。”

“哦……”

江一唯看似恍悟地点了点头，心中思考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致幻……什么仪式需要这种用到这种非常规的手段？难道是伪造神迹拉拢信徒？还是说直接伪造出神灵？

女神殿虽然不强制民众信仰女神，也不排斥其他不会危害到区域稳定和安全的异教，但伪造什么和女神相关的事迹却从未生过——这毕竟是一种很恶劣的行为，也是一场极度危险的赌博，谎言一旦被揭穿，造成大量信徒流失，就有可能影响整个女神殿的神力基础。

而且，出岛神社的出现最早可以追溯到五百多年之前，比女神殿的诞生都早了至少六十年，但神社一直在使用的冰粉，却是莫约三十年前才流传到帝国的东西……

江一唯眨了眨眼睛，一个略显夸张的猜测逐渐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如此说来，冰粉有可能就是从神社掌握的这些致幻粉末中进一步调配出来的？那它们的出现和流传又到底是巧合，还是某些势力刻意为之？

毕竟，冰粉可以说是一经出现，就迅扩撒到了帝国的大部分疆域，等帝国高层回过味儿来、了解到其中危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这场可怕的灾害了。

正当这些不着边际的怀疑在江一唯脑袋中彻底泛滥开来的时候，澪突然开口了：

“一唯？”

“嗯……？”江一唯稍稍楞了一下，直到他看见澪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才尴尬的低下脑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啊哈哈，抱歉、抱歉，刚刚在想些别的事情，没能缓过神来，我现在马上就告诉你那些冰粉是怎么一回事儿。”

说完，江一唯抬眼对上澪的视线，从头开始讲述这场追逐战的起因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