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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dquo;董存棋，穆李是你什麼人？”

電流中止，男人第四遍說道。

林秋夏和他面面相覷，被口罩上方露出的雙眼緊緊盯著，看見對方有如複製粘貼一般的重複，後知後覺地在這張沒什麼記憶點的臉上找到一種非人感。

他漸漸毛骨悚然，原本能置身事外的靈魂也開始戰慄，和觸電的身體一樣顫抖起來，二者漸漸趨於同頻。

男人又一次舉起儀器，問：&1dquo;董存棋，穆李是你什麼人？”

儀器上閃爍的電光大盛。

&he11ip;&he11ip;

蘇小清坐在病房裡氣悶，正懷疑人&he11ip;&he11ip;懷疑蛇生，便聽到外邊的護士議論紛紛：&1dquo;繳費大廳有個人暈倒啦！”

&1dquo;嗯？是普通患者？”

&1dquo;好像不是，他拿的a級病房單，是2o16號房。安保處已經開始檢測能量波動了&he11ip;&he11ip;”

蘇小清看著病床上刻著的&1dquo;2o16a”，呆了三秒，瞬間從沙發里跳起來，一邊打電話，一邊飛奔向樓下。

他管不上什麼人妖有別保密協定了，朝著話筒叫道：&1dquo;高叔！你快來醫院，出事了！！！”

&he11ip;&he11ip;

就在儀器即將接觸到金屬床的一刻，天花板上的白熾燈熄滅，所有機器同時發出尖銳的警報，而後齊刷刷地宣布罷工——停電了。

同一時刻，林秋夏的身體忽然有了實質感。那奇妙的預感再次襲來，他無比清晰地感覺到生命的威脅，極盡全力地掙紮起來！

床邊的男人撲了上來，緊緊扣住林秋夏的雙手，力氣大得猶如鐵箍。

周圍穿著白大褂的人聽見動靜，霎時有五六道手電的強光照來：&1dquo;去幫忙，有病人要逃跑！”

&he11ip;&he11ip;

高誰拿出遁地的本事，片刻從他的門衛室趕到醫院，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人聲嘈雜的繳費大廳，差點把慌慌張張的蘇小清撞個四腳朝天。

&1dquo;高叔！我，我只是想嚇唬他一下。”蘇小清慌得不行，連人形都快維持不住了，臉上的鱗片若隱若現，&1dquo;我在他面前現了原形，咱們大人讓我解釋清楚&he11ip;&he11ip;但是他根本不信這個世界上有妖怪！我我，我就想嚇嚇他，沒準就信了嘛。可還，還沒嚇唬成功&he11ip;&he11ip;”

&1dquo;不是你的問題，這裡另有怨氣。”高誰銳利的目光掃視一周，嚴肅道，&1dquo;去找保衛處，準備封鎖現場。”

蘇小清的尾巴在身後若隱若現，和兩條腿一起飛快地在地上劃拉，半跑半扭躥了出去。

高誰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他後脖頸，朝反方向一指：&1dquo;&he11ip;&he11ip;你往哪走！”

蘇小清連滾帶爬調了個頭，又朝另一邊躥去——躥到一半，忽然想起什麼，結巴道：&1dquo;那那那個c級指令，還，還需要大人的令牌。”

高誰的指尖彈出一抹銀光，化作龍鱗的形狀，落到蘇小清手裡。

隨著信物獻身，一絲真龍威壓以鋪天蓋地之勢席捲而來，繳費大廳里半數的人差點跪下，不乏有顯露出獸態體徵的，都是些前來看病的妖族。

長出貓耳狐狸尾巴的倒還好，問題是有些原型不怎麼吉祥如意，冒出的鷹喙蛇尾或是真烏龜腦袋實在駭人。

另一半根正苗紅的人類頓時被嚇出連連驚叫，分分鐘又暈過去好幾個大病初癒的。

整個繳費大廳亂成了一團，唯有高誰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圓廳正中間。

驀地，他猛然盯上一根頂梁圓柱，飛身掠去——

林秋夏被七手八腳地摁住，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只聽見白大褂男人連聲道：&1dquo;鎮定劑，鎮定劑拿來！一毫升靜推！”

林秋夏理智上認定這都是幻覺，但預示著死亡的直覺過於強烈。求生欲使人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潛能，他腦海中回馬燈似的閃現過兩輩子全部所見所聞。

&1dquo;&he11ip;&he11ip;殺人了！317床的被他們殺了！”林秋夏不管不顧地吼道，&1dquo;快跑啊，跑啊！大家一起往外沖，能跑一個是一個！我給你們殿後，沖啊！出去了曝光群王.八蛋！我是自媒體記者！！！”

也許是聽到病友身亡，也許這聲&1dquo;記者”的緣故，治療室瞬間亂套了。

被束縛在床上的&1dquo;病人”一個個開始掙扎，白大褂左支右絀地忙不開身，還是按住葫蘆浮起瓢。

束縛帶攔得住觸電抽搐，卻根本攔不住人類求生的掙扎。

林秋夏掙脫出一條腿，四處亂踢亂踹，一腳踢中那複讀機男人的小腹，換取片刻的喘息。

他滿腦子空白，吹衝鋒號一樣地給大家加油鼓氣，完全是跟著感覺在喊：&1dquo;同志們沖啊！！！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啊啊啊&he11ip;&he11ip;唔！！！”（1）

喊到一半，有人狠狠捂住了他的嘴。

林秋夏再度玩命地掙紮起來，拳打腳踢半天，才緩緩意識到觸感不對。

他身上的束縛帶不見了、身下的鐵床也不見了。

他茫然地睜開眼，入目是一大片綠色的鱗片——竟然是條巨大的尾巴。

順著尾巴向上看，則是熟悉的烏龜&he11ip;&he11ip;熟悉的蛇腦袋。

林秋夏木然和兩隻人頭大小的蛇眼對視片刻，遲遲把剛剛被捂住的半聲尖叫啞著嗓子喊完，經歷了今天的第三次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