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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无梦夜21138（第2页）

“其实我可以睡地板的，维尔娜小姐……”

“闭嘴！我来你房间把你赶去睡地板，岂不是显得我很没素质？”

常年把各种“问候语”挂在嘴边的高素质神明气哼哼地否决了亚弥尔话里的提议，她其实不介意和她认为的“好兄弟”睡一张床，只是亚弥尔自己相当自觉地在两人中间隔了将近半米的距离，不然他在这张大床上也不至于那么局促。

灯已经熄了，因为不同原因失眠的两人盯着同一片黑暗，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开个话茬。

“维尔娜——”

“我说——”

好巧不巧，他们选定了同一个时机。

“—维尔娜先说吧，女士优先。”

“啧……好吧，我说，你就真的愿意相信那天拍卖场里的那个老头所谓的‘预言’？你只要不来桠藤森林就会导致精灵灭族？听着也太不靠谱了吧。你这样子我很担心以后哪天你被街边的老乞丐忽悠去上刀山下火海啊！”

维尔娜痛心疾，如果不是亚弥尔坚持要来桠藤森林看看，再加上米娅总是做与这里有关的梦的话，她说什么都不会来的，至少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如果我说是直觉，维尔娜小姐会相信我吗？我也想过那位老先生可能说的是谎言，只是为了把我们骗过去，但每次那样想，我就会有种……痛苦，就像是未来没有选择去桠藤森林而眼睁睁看着精灵覆灭的我跨越时空出的信号一样。我——我知道这样的说法听起来很荒谬，但——”

“我信。我又没说不相信你，你这么急着辩解干什么……”

维尔娜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只是在想，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见自己抛出了一个即使是最博学的哲学家也无法完美回答的问题，维尔娜沉默了半晌，继续道：

“杀席格纳斯是因为他是恶人，杀迈达斯是因为它想引起人类和魔族的战争，这我都能接受，但……精灵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米娅身上带着一半精灵的血，所以我就要来桠藤森林，趟这趟鬼知道有多深的混水？亚弥尔，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虚无之神的身体颤抖着。

“在进黄金城之前，我也做过…很相似的梦，我听见垂死或已死的神明尖啸号叫，看到黑日凌空万物化为魙魔……而今晚的噩梦，只比先前的恐怖百倍。”

她甚至不敢向自己的信徒描述那个疯狂梦境中的荒诞景象。

“如果黄金城的危机我们的是两个布局已久的大魔族，那么桠藤森林里等待着我们的会是什么？暗夜精灵？精灵王庭？还是——死神本尊？”

维尔娜想起心魔在离开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你不会想知道自己在未来会失去什么的。”

那把长剑直直刺入亚弥尔的胸膛，带出血色的妖花，染红视野里的一切，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实现那个拯救精灵族的可能性的代价是亚弥尔——那么她维尔娜宁愿见证精灵族的覆灭。

维尔娜眼中闪过一抹自己都难以现的杀意。

几秒钟的沉默后，少年温热的唇瓣突然落在她嘴唇上。

长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