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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汤姆来说，事情简单一点，那就是他不得不告别他的猫——雷弗。

  &1dquo;把门抵住，给猫留条缝吧，”爱丽丝说——她的面貌焕然一，坚强了很多，也更具有决断力了。&1dquo;它肯定会没事的，汤姆。它自己会找很多吃的。猫一般不会饿死，要等到那些手机疯子进化到以猫肉为食的时候，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1dquo;它会变成野猫的，”汤姆坐在客厅的沙上，穿着系腰带的雨衣，戴着呢帽，看起来很时尚，却表情痛苦。雷弗蹲在他的膝盖上，出咕噜咕噜的欢快喉音，一副无聊的样子。

  &1dquo;是啊，是会变野的，”克雷说。&1dquo;狗就是这样——不管是小型狗还是大狗——都会死在野外。”

  &1dquo;我把它抱回家时，它还是一只幼猫，真的。”汤姆抬起头，克雷看到他眼睛里泪光闪闪。&1dquo;而且我还把它当作我的幸运星，我的护身符。我总记得它救了我的命。”

  &1dquo;现在我们就是你的护身符，”克雷不想说其实他自己也差不多救过汤姆一命，可这是事实。&1dquo;是吧，爱丽丝？”

  &1dquo;当然了，”爱丽丝披着汤姆给她找出来的斗篷式雨披，还背了一只背包，尽管里面目前只装了手电筒的电池&he11ip;&he11ip;克雷肯定那个小鞋子也在里面，反正现在没有吊在她的手腕上了。克雷的包里也有电池，还有一盏科尔曼提灯。在爱丽丝的建议下，他们轻装上阵。她说把路上找到的东西都背上实在是很没道理。&1dquo;我们是三个火枪手，汤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现在我们出到尼科比家去找找火枪。”

  &1dquo;是尼科森。”汤姆还在抚摩他的猫。

  爱丽丝很聪明，没有说什么&1dquo;别管它了”之类的话，也许她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吧。可克雷还是感觉她快要失去耐心了，于是催促说：&1dquo;汤姆，该出了。”

  &1dquo;是啊，我想也是。”他把猫放在一旁，然后又抱起来重重地在额头上亲了一下。雷弗眯了一下眼睛忍受着。汤姆把它放在沙上，然后站起身来。&1dquo;厨房炉子边上有双份的猫粮，乖乖，”他说着。&1dquo;还有一大碗牛奶，剩下的一半的一半也额外倒给你了。后门开着，记住这里是你的家，可能&he11ip;&he11ip;可我们还能再见。”

  猫跳下沙，尾巴高高翘着向厨房走去。而且就像所有的猫一样，头也没有回。

  克雷的画夹是折起来的，中间被刀划破的缺口两边各生出了一道横向的皱纹。画夹就靠在客厅的墙上。他经过画夹的时候看了一眼，抑制住想要去触摸它的冲动。他飞快地想了想画夹里生活着伴随他漫长岁月的人物，不管是陪着他在那小小的工作室里，还是在他更为宽广的想象里（他喜欢这么说，夸奖一下自己）：巫师弗拉克、瞌睡虫吉恩、跳闪虫杰克、毒药莎丽，当然还有暗黑破坏神。两天前他还以为这些人都要成明星了，可现在他们身上被划了个大口子，和汤姆的猫形影相吊。

  他想到那个瞌睡虫吉恩在离开家乡时和他的印第安小马罗比告别时的情景，吉恩说：再—再—见，孩子！可—可—可能我还—还—会再—再—回来—来—的！

  &1dquo;再见，孩子们，”他大声地说——似乎意识到世界末日真的来了。连永别都说过了，也就没什么别的了，可是总得&he11ip;&he11ip;他还记得瞌睡虫吉恩说的：衣—衣—不—不如—，人—人—不如—故—故啊。

  克雷跟着爱丽丝和汤姆走到门廊里，外面沙沙地落着柔软的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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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尔顿市（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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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有顶呢帽，爱丽丝的斗篷上带有帽子，汤姆找了一顶红袜队的棒球帽给克雷临时挡挡雨。如果这小雨不变成大雨的话，那还凑合；可是如果一旦下起大雨&he11ip;&he11ip;办法总还是有的，爱丽丝说过。那么雨具也应该不成问题。站在略为抬高的门廊上，他们能隐约看到塞勒姆街上前方第二个路口。虽然在暮色里没法完全确认，但那里基本上空无一人，只剩下地上的几具尸体和手机疯子们乱扔的食物残渣。

  他们每个人都随身带了把小刀，插在克雷做的刀鞘里。如果尼科森家真如汤姆所猜测的藏有武器，他们的装备马上就可以升级了。克雷很希望能拿到枪。他其实也可以继续使用那把&1dquo;心灵厨房”的尖刀，但他十分怀疑自己是否能冷血残忍地用刀来放倒敌人。

  爱丽丝的左手拿着一只手电筒。她回头看看确认汤姆也有一只，然后点点头。&1dquo;好了，”她说。&1dquo;你带我们去尼科森家，对吗？”

  &1dquo;对的，”汤姆说。

  &1dquo;如果我们在路上看见什么人走过来，我们就立即停下用手电筒照他。”她看了看汤姆和克雷，有点焦虑紧张。他们曾经看到过她这样。克雷猜想爱丽丝在重要考试之前恐怕也是如此吧&he11ip;&he11ip;当然，这的确是一场极其重要的考验。

  &1dquo;没错，”汤姆说。&1dquo;然后我们一起说&1squo;我们是汤姆、克雷、爱丽丝。我们是正常人。你们叫什么名字？’”

  克雷说：&1dquo;如果他们也有手电筒，我们差不多就能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