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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物弄人，世界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黄家宝只好把这个现向上级汇报。萧广涛局长在电话里听了，立刻指示：&1dquo;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提炼和培养这种变异的病毒，并且进行临床实验。要尽快研制成药，彻底解决这种莫名其妙的疾病。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卫生局乃至市政府，都会全力支持。”

  放下电话，黄家宝叹了口气。领导总是希望在自己的任上取得里程碑式的成功，可这谈何容易？找几只小白鼠容易，找大活人做临床实验，有人愿意吗？谁会心甘情愿把自己变成冷血式的人物？

  颜婉来找他，问他进展得如何。黄家宝没敢告诉她实情，只是说：&1dquo;我怎么觉得有点骑虎难下啊？”

  两个学生在撒谎。

  魏柠坚持说，没有人认识那个冲过来的女人，她只不过是个疯子。她抓住了路谦谦，没有拽动，就自己钻到了车轱辘底下，&1dquo;看上去像是自杀，只是想找个垫背的。”

  她这么一说，路谦谦也再次强调：&1dquo;不是我甩的她，是她自己跑到马路中间去的。”

  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有提起李蔚。

  当然，这一切都是徒劳。公共汽车司机虽然慌张，可还记得一切。他记得女人是因为很大的惯性飞过来的。&1dquo;绝对不是自杀，她是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了。”

  伤者的身份很快就查清楚了，最近尽人皆知的大名人鲍珞奇的遗孀赵妍。这样事情就变得相当有意思了，赵妍为什么会自杀呢？生活的压力太大了吗？不是自杀，揪住这个穷学生干什么？这个学生干吗要和赵妍在大街上纠缠？

  警察们一下子来了兴，这起交通事故，背后可真是不简单啊。他们开始查路谦谦的底细，这一查还真有收获，路谦谦的醉鬼爸爸一见警察，什么都说了。这孩子的妈妈谢丹青竟然为路谦谦上学，和鲍珞奇上了床，之后就身染怪病悲惨死去。一个词迅在警察们的脑子中跳出来：报复杀人。

  路谦谦和魏柠出不来了，他们被移交到了市局接受调查。接着，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们又想弄清楚，为什么这个孩子会选择大庭广众的街头下手。他们通过对周边的查访，终于搞清楚了以下事实：一，路谦谦是和一个女孩子来的；二，在事情生前，这个女孩子在邮局的3726信箱里取了东西；三，这个女孩子不是魏柠，她在事情生的时候跑了，很有可能赵妍是找她去的；四，这个女孩子叫李蔚；五，李蔚是鲍珞奇的学生，也是情人。

  一个巨大的谜团正在逐渐清晰起来。是的，鲍珞奇留下东西了，而赵妍正在和李蔚争抢这个东西。不明就里的路谦谦被当了枪使，而受了李蔚和路谦谦帮助的魏柠则做了假证。所有这一切，都是围绕着死去的鲍珞奇展开的。

  通常情况下，如果一个人突然得到一巨大的财富，而且还时刻有人威胁到这财富的时候，她的选择是什么呢？一定是跑。

  所以，警察来到李蔚住的地方，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他们敲了很长时间的门，屋子里并没有动静。

  警察失望地互相看了一眼。也许，得去李蔚的母亲家找她吧？这涉及办案经费了，而且，要走很远的路。他们知道，李蔚的父亲去世之后，李蔚和母亲相依为命，但李蔚考上美术学院的附中后，她母亲就迁到别的城市生活了。

  他们郁闷地拍了下门，最后大喊了一声：&1dquo;有人吗？我们是警察！”

  &1dquo;等一下。”里面居然有女人应声。

  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门开了。李蔚穿着整齐地站在门里，这倒大大出乎警察的预料。警察们一时没了词儿，只好问：&1dquo;你是叫李蔚吗？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

  &1dquo;知道。”李蔚满脸含笑，说，&1dquo;你们先进来喝点水。这事情和路谦谦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需要我跟你们走吗？那我得带点东西。”

  警察当然更没想到李蔚这么客气，也想看看这个大名鼎鼎的女孩有什么秘密，便进了屋子。

  &1dquo;屋里很乱，你们坐。”李蔚大方地让警察坐下，倒了两杯水。到处都是画架、画框和颜料，一股松节油味儿。

  李蔚说：&1dquo;你们是为这个来的吧？”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赵妍的名字。

  李蔚没有了路谦谦的消息，知道肯定出事了，也知道肯定会有人来找她。这些天她想了好多个办法，是跑？还是留下？是把东西自己藏着？还是交给来找她的人，或者还给赵妍？是全都拿出来？还是只拿出一个信封？

  无数种排列组合在她脑海里转着，最后她想清楚了。

  一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贪也贪不了。赵妍的卡没法用，留在手里就是一个炸弹。但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绝不能拿出来。

  主意拿定，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把自己的那封信撕掉，在马桶里冲走。卡留下，先藏在画框后面。庆幸自己没有撕开赵妍那封信，否则怎么也说不清楚了。一边收拾一边想，幸好自己是一个不太贪的人，要不还不得落得个鸡飞蛋打？

  把一切安顿好，放心睡大觉。这些天太累，心里想的事情多，又被路谦谦这个小鬼缠着，实在是睡不好。现在放松了，睡得真香。这是离开鲍珞奇后睡的第一个安稳觉，以至于警察那么用力地敲门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