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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問男僕的工作麼,這就是了。」杜彧雲淡風輕地回答。
「這是虐待。」郁臻道,他蹲身握住鳥籠的骨條,喊西里爾的名字。
然而對方置若罔聞,飄忽的眼神光無法聚焦,像被注射麻藥的動物,順從地消化著疼痛和屈辱。
「他聽不見的。」杜彧近乎冷酷道,「為避免他們叫苦連天,煞了風景,每天清晨都會為他們注射微量致幻劑。不遇到雨雪天,他們是能活下去的;運氣更好一些的,還能被來散步的貴族看中,孕育子嗣,過上……應該算無憂無慮的生活吧。」
郁臻:「如果我把他放出來,會怎麼樣?」
杜彧:「擅自離崗,處死。更何況你能帶他去哪兒?」
郁臻終於明白西里爾所說的:沒有哪個國家會蠢到往帝國派男間諜,皇宮也不怕有男人圖謀不軌。
不必刻意施以酷刑,成為宮廷男僕起,就是為了受折磨而存在。存在價值便是成為這些花盆底座中的某一個,直到某天精神崩潰或是在極端天氣下暴亡,被替換,又會有的男僕住進去。
他最難過的是,西里爾明明知道這些真相,卻仍然選擇了它。
假如他一早知道活下去的結果是這樣,他決不會寬慰那句:別害怕,我們都會活下去。
至少對他來說,他寧願去死。
可是他又有什麼立場對這個世界的人施以廉價的同情。
「男僕的報酬極高,一旦錄用,他們的家庭下輩子也不用愁了。」杜彧見慣不怪,繼續往前走。
郁臻猛踢花盆,那石雕的藝術品紋絲不動。
他唾棄道:「噁心,這一切真噁心。」
「很巧,我也有同感。」杜彧回頭,「走吧,帶你去看人魚。」
橫穿庭院,他們路過一尊奇特的雕像,奇特之處有兩點。
一是它的造型風格與皇宮中其他雕像明顯不一致,線條更為粗糲原始,稜角突出,仿佛早了幾個世紀,石體被風雨吹打磨損,留下洗不去的傷痕。二是內容,它刻畫的是兩條雄性人魚正在交尾,肢體纏繞,難捨難分;雕像的神情鑿刻得細膩生動,一面是痛苦,一面是歡愉。
郁臻不由得駐足瞻望。
雕塑的金色底座還刻著一句古怪的詩:
「麝香玫瑰與明眸,神女降臨永恆的夢之國;
她附身親吻可悲的靈魂,為它右肋的猩紅色彈洞填上花蜜。」
「哇哦。」郁臻張大嘴,戲謔道,「這是被允許存在的嗎?」
「不要誤會,這座雕像的存在時間比帝國歷史悠遠。有考古學家推測,它應該誕生於6地文明的初期,它的價值也不是那些工匠行活可比的。」杜彧讓他仔細看底座上的一排字母,「pisces,雙魚座,黃道十二宮的其中一座星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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