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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騙子。

他覺得有些好笑，自從溫舒然露的破綻越來越多之後，這人就開始放飛自我了——恩，似乎就是這個詞。

葉清咬緊了下嘴唇。

突然，他看到了鄭嘯途，一瞬間，視線交匯，其餘的一切都好似化作空白，只余了他們兩人，葉清動了動嘴唇，垂下了眼帘。

倒在地上的他看起來那麼的無害和難受，讓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葉清知道鄭嘯途面冷重情，不然當初出事後，也不會每次都毫不反抗的讓他「殺」了，鄭嘯途對他有愧，他又於鄭嘯途有恩。

所以溫舒然的交易，其實就算他不答應也沒關係。

溫舒然偏頭看了一眼後面的鄭嘯途，在心裡嘖了一聲，伸手按到了他的腦袋上。

「喂，我說，不要以為就你有恩於他。」溫舒然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眉眼間也染上了嘲諷，「就算我殺了你，他也不會對我動手，你信嗎？」

嘛，雖然在這之前就肯定會被鄭嘯途阻止就是了。

「你覺得我會怕死？」

「你當然怕。」溫舒然鬆開手，「你在割斷自己脖子的那一刻就怕了。」

葉清那段時間一直活在悔恨和憎惡之中，他想要讓鄭嘯途和他一樣痛苦，也想要脫離這種痛苦，所以他選擇了自殺。

然而就如跳樓自殺的人會在跳下樓的那一刻後悔，割腕自殺的人會在感覺到自己生命流逝的那一刻感到後悔。

能夠在鬼門關轉一圈重回人世的人，很少會有勇氣再經歷一次死亡，魔種不怕是因為他們不會死，但如果下一次真的會死呢？

他們依舊會感到恐懼。

人類這種生物，就算活得再痛苦，他們也想繼續活下去。

「不想死」這個想法，是一種本能。

溫舒然將自己一直帶在身上、拿來防身的匕從大腿根部抽出來，用刀尖對準了葉清的眼睛。

「你想試試嗎？」溫舒然道，「剜掉你一隻眼睛，你猜它會不會再生？」

匕是之前路過一個城市時，那裡的前聖子送的，是用斷掉的聖器做成的，被聖器所傷的地方無法自動修復，會一直持續著修復和毀壞的過程，嘗到持續的疼痛了，他就不信葉清不會怕。

說到底，比起心理十分強大的鄭嘯途，葉清總歸只是個「普通人」的水平，疼痛——不是誰都可以忍受。

鄭嘯途看著冷著一張臉的溫舒然，手指不自覺地顫了顫，他知道葉清如果不答應，溫舒然真的會動手剜掉葉清的眼睛——因為溫舒然根本不在乎。

鄭嘯途並不想讓葉清受到這種待遇，但他也知道溫舒然這麼做是為了他好，並且他也不該去插足，不然溫舒然會很難做。

最終，鄭嘯途還是什麼話都沒說，依舊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們。

葉清怒視著他，因為氣憤，他開始掙紮起來，本來已經收回在背脊上的翅膀開始撲騰著想要張開，他的手背鼓起了青筋，地面的藤蔓刺進了他的手心，接受著鮮血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