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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遭遇的这桩小事,就更不值一提了。
他这样尊贵的人,怕是不明白草芥在夹缝中生存的难处。
她若有所思,垂着颈默默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细声应了一句:“您说得是,我会自己跟爷爷说的。”
黑色迈巴赫很快稳稳驶入老宅大门。
下车时,小姑娘走得格外干脆,虽然嘴上客气道了别,但脚步匆匆,头也不回。
她木着脸闷闷地一个劲儿往前走,夜里的凉风噼啪打在她脸上,竟也不觉着疼。
男人淡淡觑着她的背影,眼底不知何故略藏着一丝寡淡的笑意。
瞧着软,还挺爱生闷气。
……
这一宿施婳做了个噩梦,魇着了。
她醒来满头是汗,虚实难分。
只依稀记得梦中她竟经历了两次婚礼。
一次是台下客人,一次是台上新人。
一次是贺砚庭的婚礼,一次是她和蒋柏亨的。
贺砚庭的新娘子戴着精致的头纱,婚纱下摆坠满钻石。
虽看不清脸,但施婳知道一定是张清绝美貌的面孔。
而她和蒋柏亨的婚礼在教堂举行,交换婚戒前一刹那,她惊醒了。
冷汗涔涔,这噩梦堪称她今年之最。
施婳没了睡意,起来洗脸精神,缓缓喝下一大杯温水才把那股子后怕压下去。
当天晌午,她就找爷爷亲口拒绝了这门婚事。
接到蒋柏亨电话时,也再度严词婉拒。
结果安生了没两天,某天深夜,她刚下班回来,只见沙发上坐着一衣衫华贵的妇人。
是白思娴。
她一改往日的伪善,张口便是讥讽:“施婳,贺家养了你这么些年,就养出个白眼狼?”
施婳脸色一白,掐紧了手,抿唇不言。
对方厉声教训:“你十一年前就该住进福利院,没有贺家,你能有京传的学历?如今还做上了京台主持人这样体面的工作?”
施婳低垂眉眼,嗓子有些涩:“您说的是,我有今天,全仰仗贺家。贺爷爷于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报不完。但是我不会嫁给蒋柏亨,您拿话逼我也不管用。”
更阑人静,女孩的嗓音温糯却坚定,颇有一股倔劲。
白思娴气得站了起身,一脸气急败坏:“行,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是么?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是个善茬,成天一副软柿子的模样,不知道心里憋什么坏水儿呢。还好阿珩跟你没成,要是成了,你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了。”
她一阵尖酸后,又转言道:“你不嫁也罢了,好歹该有点良心,好好应酬着人家,你伯父现在同英皇娱乐还有几个亿的合作,别把人得罪狠了,让贺家替你担着。”
施婳冷着脸,半晌才不情不愿应了一声。
白思娴终于甩脸走人。
施婳孤零零站在原地,良久纹丝未动。
她不想被人拿捏。
不想沦为联姻的工具。
更不想被白思娴他们当成物件卖出去。
可是她能怎么办。
这次蒋柏亨可以耗着、拖着。
等这位骄纵大少爷厌了、腻了。
可今后呢,还会有无数的对象等着她。
或许还会有比蒋柏亨更不如的,甚至离异带子的中年富豪,嫁过去就要给人当后妈的。
她好想逃离这里。
可是十一年的恩情,岂是说割就割断的。
漫无目的走到庭院里,今天有雾,月光甚是熹微。
她不知怎么想起了那日贺砚庭在槐树下吸着雪茄吞云吐雾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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