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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愈摇摇头。&1dquo;你听到的，他比许多人更理解生命，了解人类社会的一切愚蠢行为，对是非对错的无奈感觉敏锐，懂得取笑正邪善恶的界线，又能够藐视一切法律和道德规章。你听他说及金钱的时候，似乎不值一顾。”

  石勒颓然地说，&1dquo;他拥有名利地位，高高在上，指挥着一群杀人专家，任意玩耍着每个人。”

  &1dquo;所以，我相信他另有目的。邪恶之所以邪恶，是因为他善于从相反的角度来解释正义，扭曲公义是非理直气壮。他可以无所顾忌地用公义和真理名目掩饰杀人，用杀人来掩饰勒索，用勒索来掩饰背后的阴谋，我猜不到哪是什么，却可以肯定不是我和你能够应付的阴谋鬼计。”

  石勒感到毛骨悚然，他想不出世界上还有比杀人更丑恶，比金钱更大的图谋。

  张子强伏法之前说过，是身体里那股野心使他走上不归路。他总想下一单要干得比上一单更大，想做大事的图谋使他无法适可而止。抢劫二千五百万劳力士手表之后是一亿七千万的解款车截劫大案，接连成功绑架富豪后，竟然企图动用八百公斤炸药勒索香港政府&he11ip;&he11ip;金钱的力量指使他钻进这个至死方休的深渊。

  &1dquo;不管他想怎样，草菅人命罪大恶极!”石勒说道。

  &1dquo;他说他把子盈藏在场域方程式的结局，这个线索看来很明显。”

  刘愈身体俯前，在茶几的纸上写下场域方程式：RuV—1／2guVR一入guv=一然后，他边写边解释。&1dquo;杀庄锦三的谜语是4x4，杀莫应彪的地址是6。韦文忠的出现对他是一个意外，是无法估计的变量&he11ip;&he11ip;为了炫耀他的智商，证明一切在他控制之中，他一定要把第三个对象放进方程式中，才能证明他的伟大能量。”

  他写下方程式的数字：刘愈进一步解释，&1dquo;所谓的方程式结局就是1o，也是他把子盈囚禁的地方。所以，这条方程式不可能是他为了随口逞能胡诌的玩意，不是一个勉强的凑合，也不是牵强的临时急就章。我说这是一个事前已经设计精密的图谋，当布局一步步展开的时候才找不幸的目标。庄锦三、莫应彪不是事前安排的对象，只是因应计划需要而撞上去的适合受害人，子盈是最后一人。”

  石勒缓缓地点了点头。&1dquo;从昨天下午开始，我们在每个地方广布线眼，传出暗花，通风报讯的悬红升到二百万。重案组从昨天开始，已经在地区警局配合下逐一搜索地图上那些与此相关地名的地方。你知道这种地方多的是。后来，我决定放弃大厦名字和街道名字，只着眼地区名字。马鞍山是选，因为它带有&1squo;要保持平衡，你就得动’的意思。不过，单这个马鞍山，范围便广达十多个型屋舍，我用了二十四小时，才地毯式搜查了三分之一的地区，看来，一定要有更好的方法才行。”

  &1dquo;你的判断没错。不要忘记，他说过是他曾经去过的地方。”

  &1dquo;这才是真正的玩笑!他是高级助理警务处长，香港每一处地方他都去过。”

  &1dquo;让我想想，希望还有时间让我想想。”

  刘愈喃喃地说。

  石勒觉不足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对方的头已经白了大半。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黯然和愧疚感觉。

  第三节

  马鞍山搜索行动接近结束的时候，王启德的激动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1dquo;石长官，利伯恒动了。”

  &1dquo;动了?”石勒吃了一惊．&1dquo;跟着他，我立刻过来。”

  自从被内部纪律监察委员会勒令停职等待调查之后，利伯恒一直龟缩在寓所里坚不露面，挂起电话避开闻界骚扰和亲朋戚友的慰问。王启德率领的小队在他的官邸附近蹲了十二小时，简直是一事无成，多次叫苦连天，要求上司让他参与搜查行动。想不到接近黄昏的时候，老狐狸终于呆不住了。

  &1dquo;老王，你知道跟的是谁。”

  石勒朝电话里叮嘱，&1dquo;他有的是我们想不到的鬼计，不过，你是老差骨，现在是考验有没有选错人的时候了。&1dquo;利伯恒又没有使用司机，亲自开着那辆am39369白色宝马房车从大厦停车场出来后，一拐就加入宝云道的稀疏车流里。

  王启德朝对讲机说，&1dquo;跟着他，被他甩掉，大家一起提头去见石长官。”

  第一辆车迅地跟着进入车流，王启德是第二辆，然后是第三辆。

  他们明目张胆地贴紧对方屁股，紧迫不舍。因为被跟踪的人深谙跟踪伎俩，又知道一定有人跟踪，在这种车辆可数的道路上，双方不需掩饰，进行的是撇甩和被撇甩游戏。

  白色宝马像吞了兴奋剂一样狂吼向前，王启德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仪表板上的指针跟着移动七十、八十、九十&he11ip;&he11ip;

  &1dquo;他不理交通规则!”身边的拍档气愤地说。&1dquo;挂不挂警号?”&1dquo;跟着他!”王启德朝对讲机喊道。&1dquo;不挂。”

  挂上警号，可以合法地冲过红灯，但跟踪行动就从例行侦查变成执法拘捕，他们没有适合证据和理由改变眼前的&1dquo;行动”性质。

  他妈的!你是高级助理警务处长，你应该知道，一旦因危险驾驶被交通警察觉票控，不会是小闻。你利伯恒愿意冒险，我们这些小警察乐于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