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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美色（第1页）

蒋星寒在冯思言楼下，乘着夜色等司机来接，秘书孙晴的电话就打到了他的手机上，语气焦急，“小蒋总，出事了。”

“孙姐，别急慢慢说。情绪起伏太大，容易导致你娇嫩的皮肤变差，我可舍不得你因为我的事，变丑找不到男朋友。”孙晴此刻内心焦虑不安，自动过滤蒋星寒胡拉乱扯不着调的甜言蜜语，老老实实汇报事情，“清河湾那边负责人打电话过来说，三十七栋别墅的钟老板死了，和他夫人一起死在家里，警方正在现场勘察......”说到最后，孙晴声音愈微弱。

蒋星寒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凉透，漂亮的眼眸稍稍眯起，声音却还是轻松明快，“孙姐，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怕什么，该怎样就怎样，放心，天塌下来我顶上，谁让我个子高呢。”

“小蒋总，别开玩笑了，你知道的，当初我们要是直接把事情交给警察，就不会出现命案了，现在闹成这样……怎么办？我当初就该直接报警的。”但她的薪水是蒋星寒的，只能听老板命令行事，话这样说，但她却没有懊悔的情绪，只是稍稍抱怨老板不靠谱。

“交给某些爱伸张正义的人来处理总比交给警察好，孙姐，你不会不知道，若不是那只小金丝雀自闭症严重到不知道怎么自杀自残，尸体估计凉透好几回了。没有证据，没有人证，她的母亲很可能舍不得养尊处优的生活，养着小白脸的潇洒快活，做伪证。他进去，请个擅长颠倒黑白的精英律师辩护一下，就无罪释放了。孙姐，别太天真了，这个世界真不是靠警察就能和平美好的，也有警察无能为力，束手无策的事情。”

孙晴最后一丝丝的抱怨也在她的小上司那惯来巧舌如簧的嘴巴给劝散了，她握着手机，嗫嚅道，“小蒋总，我只是在担心你。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大可以不管的。”

“看见了就要管，这是我的原则。孙姐，谁让我是个有爱心，又善良的好人呢。况且只是动动小指头而已，又不累。”

蒋星寒话机一转，正色道，“孙姐，你吩咐下去，让他们该说的不该说，自己捏住分寸，聪明的，升官加薪哦！有奖有罚。”不等孙晴再说，蒋星寒就拿不正经的话堵她，“再说了，总要给我点表现的机会，我还追着冯警官呢。不得拿出点线索趁机接近人家，讨好人家！”

孙晴替他订过不少玫瑰花给冯警官，自然连对方祖宗十九代都打听清楚了，她无语道，“小蒋总，您不还有美色嘛，实在不行，您换个对象追吧，警察不是那么好惹的，您干的这些事，要真让警方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还算轻的，就怕您要去局里来个国庆七日游。”

“七日游算什么，如果能让他日夜寸步不离地看守着我，半年游我也乐意。”可以想见，他说完这番话，孙姐大概被他恋爱脑不着调气到，除了翻白眼已经无任何可以表达此刻无语的心情，蒋星寒笑眯眯挂了电话，司机也恰巧将车停下，下车替蒋星寒开了车门，蒋星寒改变主意道，“不回家了，去市局。”

魏筑眠不让他知道，命案生在星河湾，究竟是怕他触景生情，还是不想他过多插手。鉴于蒋星寒对魏筑眠这个人面冷心热的了解，他偏向于前者。

……

魏筑眠调走了星河湾别墅所有进出口的监控，大队人马赶回市局，准备开个紧急会议，将有用的信息拼凑拼凑，罗局就来了，一方面是来了解这个案情的具体情况，一方面，是为他们介绍新到任的支队队长。

罗正辉身后站着个穿着制服，刚正严肃到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他双颊清瘦，眼睛是单眼皮，露出的精光不怒自威。罗局拍了拍他肩膀，态度不亲不昵，用颇有些公事公办的语气，向刚赶回市局来不及喘口气喝口水的大部队介绍道，“这是莫恒丰，省厅安排过来接替刑队工作的，也没提前通知，给我打个电话也行，人就直接来了，莫队你行事风格着实低调啊！”他又冲刑立办公室吼一嗓子，“老邢，接替你的人来了，领着大家认识一下。”

刑立不慌不忙从办公室出来，手上还拎着个盖好盖子的茶杯，“我这不正收拾着嘛，得给莫队腾出个地方。”

他抬起手与莫恒丰交握了一下，又依次向他介绍了魏筑眠等人，“刚结束个案子，又来了个新案子，莫队来得及时，正好，筑眠，你就把新案子的具体情况汇报给莫队好了，省得我还要交接。”

魏筑眠点点头，朝冯思言和其余人撇去一眼，大家很有默契地把办公桌上杂七杂八的文件收起，换上了星河湾三十七号别墅死者的信息。

苏蜜用清晰细腻的嗓子大致地把案情交待了一遍，随即拉过白色案板，将死者照片用磁石贴住，身份和一些事无巨细的信息都标注了，便于大家查看。

大家也不知道莫恒丰是个怎样的人。脾性更是一无所知，对于空降人物，总是比较拘谨的。便也不敢随便表意见，只认真做笔记，等待莫恒丰示下。

莫恒丰倒是把案情彻彻底底了解了一遍后，又转头问坐在旁边的刑立，展示了个从进来到现在过去两个小时的第一个笑容，“刑队，附近有没有什么酒楼之类的，我请同事们吃个饭，也算替你送行。”

这句话成功博取了在场人的好感。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案子结束，刑立因为身体缘故要提前退休了，原本想等刑立走的那天，大家订个好点的酒楼请他吃饭，正式地感谢一番，但都心照不宣没有提前告知刑立，毕竟他老人家不爱凑热闹，也不爱底下人为他铺张浪费。谁知，上面派来的人这么快就到任，还是在有新案子生的间隙，给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啊——”刑立似没想到，莫恒丰突然会来这么一句，怔愣了一下，随即又反应过来，哈哈一下，“没问题啊，也算是我们欢迎你的到来。这样，饭钱，我俩平摊。”

莫恒丰倒是没有拒绝，“刑队，你可真是个不爱占人便宜的，这都要和我算清。”

“那行，走走走。旁边一条街的大排挡都是我们警队养活的，有一家的烤鱼，味道绝了。”刑立是个不爱讲究吃的，能吃就行，管他什么酒楼大排档。

莫恒丰没想到要找个大排档吃饭，正哭笑不得地想要拒绝，对方已经拍案拿定主意，入乡随俗，他只得开着玩笑道，“我可是想为你们争取贵一点的地方吃大餐，你们刑立不同意，这么能坑我们两个一顿的机会，白白错过了。”

“能吃就行，反正也不能喝酒，随便吃点吧。”魏筑眠开口搭了腔。

除了值班的苏蜜和韩小，其余人乌泱泱离开办公室，时不时聊上几句天，踏出市局大门时，就见蒋星寒背靠门卫室那，双手插兜，俊美面容慵慵懒懒的，随随便便往那一站，就是幅美丽的画，警局进出的女同志走过了，也舍不得将脑袋摇回来直视前方，幸好市局门口的小操场宽敞、平整，没有柱子和凹凸不平的地面之类的。

他的耳朵从那嘈杂的聊得热火朝天的多道声音中捕捉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偏头望去，一行人就这么即将与他面对面碰上，冯思言收住了声音，惊讶道，“星寒，你怎么在这？都这么晚了。是有东西落在我家，来拿钥匙的吗？”

蒋星寒睇了眼沉默寡言，跟在刑立身后的魏筑眠，停留很短暂，大概一两秒的时间，便不着痕迹地将视线继续在一干人等里扫了一圈，掩盖了特意看向魏筑眠的动作，“哥，我是特意来等你们一起下班的。”

警队的人对蒋星寒不如苏蜜那么熟悉，毕竟谁也没有像大龄剩女那么幸运，现场看他给冯思言递花和撩人，只吃了几次豪华大餐外卖，并不知道他就是所谓的冯思言的“爱慕者”。

“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聚会呢。可能要晚一点才会散。”冯思言望了望手表，现在已经九点半，等结束大概也要好几个小时。“你车呢？停哪了？”

“我叫司机送我来的，没开车。”蒋星寒左右瞄了眼路口，扯开唇笑，“你们市局门口，好像也打不到车。”

刑立倒是知道蒋星寒，毕竟那起案子也给他留了很深的印象，他拍拍冯思言，“你去开辆警车，把人送回去，再过来。”

冯思言正有此意，打算向魏筑眠拿钥匙，还未等他开口，魏筑眠已经从刑立身后站出来，对刑立和莫恒丰道，“刑队，莫队，你们先过去点菜吧，我和思言跟他聊几句。”

魏筑眠开口了，两位队长当下不能让身后一干人在这杵着做电线杆子，当陪聊的衬托，于是领着人先走了。

“说吧，来这究竟干什么？星河湾别墅的命案，你听说了吧。”魏筑眠双手环胸，下巴略微抬起，朝蒋星寒点了点。

“听说了，至少星河湾37号别墅成凶宅了，星河湾肯定暂时不会有人敢回去陶冶情操了。也不知道影不影响剩下几栋正在出售的别墅，那我损失可不少。”蒋星寒答非所问，却一脸答的很认真，连冯思言脸上都挂了几条黑线，也跟着一本正经胡扯，“星寒，赶紧回家睡觉，明天早点去公司上班，多赚点钱娶媳妇才是正经事。”

魏筑眠，“……”

这两人，牛头马嘴对不上，还非得按着对方话头走，莫名其妙。他从兜里捞出车钥匙抛给冯思言，鼻子里哼了声，冷言冷语道，“这么喜欢聊，你送他回去路上慢慢聊。”

冯思言，“……”我他妈也不知道我在讲什么玩意。

三人呈三角形站立了一会，就在以为他们要这么站下去，化成化石，风一吹就消散的那种时，蒋星寒从冯思言手上拿走了车钥匙，催促道，“哥，你们去聚会吧。我去魏警官车里等你们，别让我久等哦。”

他朝冯思言暧昧眨眨眼，挥了挥手，朝市局旁边的露天停车场走去，找到魏筑眠那辆车身溅满泥星子，车头撞凹了一块，车漆更是七零八碎苟延残喘地活着，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浑身不自在，坐垫不够软，靠背不是真皮，车里弥漫着一股分辨不出究竟是好闻还是难闻的莫名气味，他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