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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关心则乱”的雷德蒙差点咬碎了自己的一口银牙——谁关心这个杂种了!
而他对面的巴特雷脸色则比他更黑——蕾娜一直对他爱答不理,但是那又怎样,他是巴特雷郡唯一有资格追求她的人!她怎么敢,怎么敢和别人跳舞?!
“黎曼!”
黎曼回头一瞧,就看见小波罗正乐颠颠地朝他跑来。
“你怎么在这啊?我在外边找了你半天!”
黎曼一半心神放在了突然冲过来的小波罗身上,另一半则还在雷德蒙那边。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对他抱有明显敌意的棕少年朝雷德蒙使了个眼色,嘴里说了些什么,雷德蒙侧对着黎曼,导致黎曼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和眼神,不过嘴角的弧度倒还是挺明显的,不光明显,而且熟悉——当初小波罗想把他拖进盥洗室揍之前,就是这么个觉得自己是大boss的笑容。
“叮”“叮”两声,是雷德蒙站起身,用勺子敲了敲手中的杯子。
“各位,晚宴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这座金公爵庄园一向神秘,尤其是地下室,传闻中,厄瑞拉男爵从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地下室,任何靠近地下室的仆人都会突然失踪,你们不觉得很好奇吗?”
“雷德蒙,你不会是想说地下室有什么鬼怪吧,别逗了,那些听风就是雨的平民会因为恐惧无端幻想出这种传说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信,有教堂在,这种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啦!”
“我当然知道。”雷德蒙不满地皱了皱眉,“地下室当然没有什么邪恶生灵,但是我之前下去了一趟,地下室应该是厄瑞拉家族的传承之处,里面的摆件都是几个世纪以前的风格,你们就不好奇厄瑞拉家族的历史吗?”
“不过呢,下面确实有点阴森森的,又有这种奇怪的传说,要是有人不敢去也很正常,我只是提出了一个晚宴前消遣时光的方式罢了,有谁有兴的吗?”
坐在这里的都是半大孩子,唯一一个成年人——送黎曼过来的雷德蒙他哥,也已经走了——他们正是上赶着作死的青春期少年,雷德蒙又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嗯,研究一下厄瑞拉家族的历史,听上去就很正经,很符合他们的家教,但这件事本质又是一次冒险,让这群无聊得第八百遍谈论《龙指环》的少年少女们火燃起了兴。
“啊,波罗你就算了,我知道你从小害怕那些无聊传说,你要是也吓去了,万一被吓出个好歹,我怎么向波罗先生和波罗夫人交代啊——”
本来还在犹豫的小波罗立刻涨红了脸:“你说什么呢?!我们当然去!”
我们?
本来打算找个机会溜出去找不灭的烈焰草,但却被突然抓住了一条胳膊的黎曼脑袋上缓缓飘出了一个问号——谁跟你我们?
最后,除了一两个性格偏安静,只想留在休息室弹琴或者看书的人,其余都跟上了雷德蒙的脚步。
雷德蒙满意地看了眼身后,很好,波罗,黎曼,蕾娜小姐,这三个人都来了。
刚刚黎曼和蕾娜小姐跳完舞,巴特雷就脸色阴沉地对他说:
“让这小子好好出个丑。”
雷德蒙立刻就想到了这座庄园的地下室,他们家接手这座金公爵庄园已经好几个月了,上任主人厄瑞拉男爵收了金币之后就不知所踪,估计是没脸面对这种败光祖产的局面。
都穷到卖房子了,房子里的摆件自然也是存不住的,雷德蒙家只是来粗粗一看,就知道厄瑞拉男爵在这座庄园几乎只留了勉强维持体面的摆件,实际上空得不能更空,就连看上去体面的金烛台,内里的侧的金箔也全被抠了,让雷德蒙家好生震撼。
维托·雷德蒙经历了一番三观上的冲刷,了解了贵族究竟有多少种充体面的方式后,跟在父母身后下到了地下室。
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地下室的入口却冒着寒意,维托·雷德蒙的衣服里明明有着上好的棉质内衬,他却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那寒意好像能浸入骨髓似的,从他脚底往上冒。
好不容易走完那条阴冷的石梯,举着烛台的几人终于看见了尽头,黑洞洞的入口被烛光一照,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样子,雷德蒙家的几人本来觉得按照上面的情况,厄瑞拉男爵应该不会剩任何东西在地下室,但稍微有些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地下室的摆设称得上……体面,起码比客厅要靠谱得多,壁挂的烛台是纯金的,不是铺了金箔的货,更没有把内壁抠得坑坑洼洼,黑木制成的桌椅,上面是繁杂的花纹,很符合当下以繁为美的审美,精致的墙壁上还悬挂了一幅画,画框极尽精美不说,雷德蒙家主将烛台凑上去时,被那灵动的画技吓了一跳,画里是厄瑞拉男爵的父亲,克利夫兰·厄瑞拉,厄瑞拉伯爵同他长得极为相似,也只有雷蒙德家主这样见过克利夫兰且对他较为熟悉的老一辈人才能如此轻易地认出这画的是老厄瑞拉,而不是将他的财产败光的厄瑞拉男爵。
而雷德蒙家主的烛光摇晃着照射到这位老厄瑞拉男爵的脸上时,对方的眼睛仿佛动了一下,不再直视前方,反倒紧盯着来人。
雷德蒙家主手里的烛光也随之抖了一下,只是摇摆的烛光重摆到那副栩栩如生的画像脸庞上时,对方的眼神明明就是和所有人物画像一样,呆板地直视前方,哪有和其他人视线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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