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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我叫黎沐晨。我們可以隨便聊聊，聊什麼都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用有任何壓力。我絕對不會讓今天我們的對話內容泄露出去半個字，包括顧恆。這是我最基本的職業素養。」

黎沐晨笑著，用那略帶磁性的嗓音緩緩說到。

顧恆站在咖啡店外焦急地等待著，透過門外的窗戶向裡面看去，可以隱隱約約看到宋卿書的臉，從最開始的沉默，到後面的正常交流，最後甚至還看到了久違的笑容……

顧恆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一扇門。

它隔絕了裡面的所有聲響，顧恆只能看到宋卿書帶著笑意的嘴唇一張一合的好像在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聽不見。

算了，看樣子這次的見面還挺順利的，這就夠了。

秋天總是多愁善感的季節，可路上的行人卻不會因為季節的變化而改變她們的腳步和心情。

一對小情侶手拉著手有說有笑的從咖啡廳門口經過，一片落葉正好落在女孩兒的長髮上。女孩兒並未察覺，只側著頭專心看向咖啡廳，順著女孩兒的目光看來，只見那裡種的幾株木芙蓉，重疊的碩大花瓣迎著秋風輕輕搖曳著，絢麗又璀璨……

男孩兒似乎是不滿女孩兒眼中只有美景，抬手撫去發梢的落葉，低頭在女孩兒耳邊說了什麼，只見女孩兒的臉瞬間通紅，嗔怒地瞪了一眼男孩兒後，卻又在男孩兒無辜可憐的眼神中踮起腳尖，在男孩兒的鼻尖落下一吻。

顧恆閉上眼睛不願意再去看，今天喝的咖啡大概是太酸了，有些牙疼。

兩個人從咖啡廳里出來已經是日落西山了，傍晚的秋風吹過，宋卿書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顧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去買的圍巾，只是這圍巾和顧恆今天穿的衣服很搭。

黎沐晨又被莫名塞了一嘴狗糧。

好在會診時間已經結束，他可不是那種會加班的人，和顧恆交代了兩句後就告別離開了。

「感覺還行嗎？能不能接受？」顧恆虛著手把人往懷裡帶了帶，深怕外邊的風吹到了他的小卿書。

宋卿書把下巴埋進圍巾里，鄭重的點點頭說：「完全可以接受，黎醫生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嘖。

感情這人是來挖牆腳的。

顧恆抽了抽嘴角，冷哼一聲，「哦，是嘛。」

察覺到顧恆的不悅，宋卿書哭笑不得地補充了一句說：「人家黎醫生有愛人的，你別瞎吃醋了。」

「他連這種事都和你說？」

「他說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問。」

顧恆懶得再自討沒，拉著宋卿書，就把人塞進了車裡。

公寓宋卿書住的還不是很習慣，好在有顧恆在，每次被噩夢驚醒，顧恆總會及時出現在他身邊。在知曉宋卿書怕黑之後，家裡的燈晚上就沒有再關上過。

對於顧恆的悉心照顧，宋卿書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病人的情況有些嚴重，雖然不存在激烈的失控和攻擊行為，但他對外人具有很高的防範意識。不過好在他願意配合治療，再加上對你依賴度也很高。所以治療起來應該不會特別困難。這邊建議，催眠治療進行心理干預為主，藥物治療為輔…當然，不到萬一，儘量不要使用藥物。如果病人在心理干預期間出現了失控情緒，那麼可以用一些帕羅西汀、舍曲林這一類的藥物來安撫情緒。」

「簡單來說呢，他現在就是特別抗拒和同性接觸，他對你的防範性低，心裡是完全接受你的，可就是他的身體還做不到，那是身體在長時間的折磨後所留下來的後遺症，身體機制會自動選擇躲避你，從而來確保自己安全。因為他下意識的會認為，那些接觸會給他帶來傷害。只要你能讓他完全信任你，讓他覺得，就算是和你有親密的身體接觸他也是安全的，那麼他也就不會抗拒了。」

黎沐晨在那天的簡單義診後給顧恆提出了這些建議，這些都是治療ptsd最基本的治療方法，顧恆也是聽說過的，只是正經的治療方案，在顧恆的耳朵里聽起來就有些變了味，黎沐晨的意思不就是說，需要多和卿書親近親近，親近多了，也就好了。

所以……

顧恆自顧自的想了想，嘴角莫名露出一抹笑。

「那個…你一定要跟我一起洗澡嗎？」宋卿書拿著衣服在浴室門口站了半天了也不願意進去，就因為眼前這個人竟然提出要一起洗澡這種話題……

顧恆摸摸鼻子壓下心底的心虛，故作鎮定道：「黎醫生說了，咱們要多親近親近才行。」

宋卿書扶額，「那咱們可以慢慢來吧？比如，拉拉手？抱一抱？」

顧恆垂著頭，完全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模樣，「可是我們上次已經抱抱了…昨天我們也拉了手手…所以現在應該可以更進一步了吧？」

宋卿書向來拿顧恆沒有辦法，更別說是此刻這個拉著他的衣角垂著腦袋仿佛只要他一拒絕隨時都有可能會哭唧唧的顧恆……

「好書書，我保證，絕對不會動手動腳的做什麼過分的舉動，我也不想讓你難受，只是我……」

在顧恆的軟磨硬泡下，宋卿書還是答應了這個看似合理實則「無理」的要求，「好吧，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顧恆完全沒有問是什麼條件，就直接點頭答應。真正進了浴室後，等到宋卿書拿來了一個眼罩，顧恆這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