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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揚了揚眉,語氣帶著若有若無的強調意味:「從來沒有。」
聽出他說話也沒什麼鼻音,應該是沒有著涼。柳拂嬿放下心,一邊起身關窗戶,一邊柔聲道:「上樓去睡吧。」
男人揚起下巴看她,下頜至脖頸處,連成一條流暢利落的弧線,微微凸起的喉結帶著幾分才睡醒的慵懶,像暖調的玉,映在秋日的輝光里。
就這麼看了一會兒,他忽然問:「那你陪我嗎?」
柳拂嬿一怔,動作也頓了頓。
只是寥寥幾個字,卻莫名帶著依賴和貪戀。
叫她一聽見就放心不下。
一夜未睡,柳拂嬿的頭腦有點發脹,此刻更被他的語調弄得有些暈。
她用乾燥的喉嚨咽了一下,正要說「好」。
又聽他帶著溫清笑意道:「開玩笑的。」
薄韞白站起來,將身上披了一夜的衣服隨意搭在一旁,嗓音清矜散漫。
「說過要追你,我是很有誠意的。」
一聽他提起這件事,柳拂嬿更覺得頭腦有些天旋地轉。
她緊張地捏了捏手指,正想說點什麼。
卻見薄韞白已經往門外走去,語調隨意地問她:「今天也吃吐司煎蛋?」
-
面對著熱氣騰騰的餐碟,柳拂嬿深吸一口氣,主動切入了正題。
「我、我昨晚一直在想。」
「你和我說的那件事。」
聞言,薄韞白手中刀叉一頓。
金屬輕輕碰撞瓷盤,發出清冷的響聲。
與此同時,他眼中掠過些微不可見的情緒,但片刻後,又盡數掩蓋了下去。
男人掀起眸,神色語調都和往常一樣,並不給她絲毫壓力。
尾音暈著秋日晨光的溫和,輕聲道:「嗯。」
柳拂嬿眼睫低垂,微微顫了顫,像翅膀上落了霜的墨蝴蝶。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稍頓,她鼓足勇氣,說出了昨晚反覆縈繞在心頭的懼意。
「如果我答應你之後,外界,比如說你家裡,還有那些知道協議內情的人,給你施加很多壓力——」
她抬眸:「你會不會變?」
男人輕輕放下了刀叉。
看似表情如常,可如果細心看就會發現,他之前一直隱有動搖的眸色,終於一點點變得安定下來。
而後,唇畔微不可聞地,扯出了一抹笑意。
他正要作答,卻又聽見柳拂嬿的下一個問題。
「還有,如果以後發生了其他的事,你會不會走?比如說,一個人回歐洲去?」
她坐得筆直挺拔,可腦袋卻一點一點低了下去。
鬢髮垂落,遮住了眼眸。
雙手無意識地攥著裙角,光滑的絲緞上扯出了幾絲褶皺。
嗓音似乎也帶了一絲鼻音。
不再像以前那樣,冷若冰霜,拒人千里。
而像是消融的雪水,從蘆葦上生動地滾落下來,帶著幾分脆弱畢現的試探。
她低聲問:「如果你知道了我更多的事情,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你會不會……」
「就不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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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她並未立刻就得到答案。
可片刻之後,卻有一個白花花的東西,穿過了她一直低埋著頭的阻隔,來到了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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