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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杨毅一行人走出太行山东侧山谷时,天色已近正午,这里离集安县还有6o多里地,但是道路比起在山谷时要平坦宽阔多了。柳林以前多次从这条路去邯郸、顺德、武汉、京城,对道路熟悉得很,每次去那些地方都要路过集安县,考虑到车上还有6oo斤大烟膏需要尽早处理,柳林跟杨毅商量先去邯郸停留一天,处理完烟膏再返回集安,邯郸是个大城市,消化这麽多烟膏要容易些,集安只是个小县城烟膏难出手而且太扎眼,杨毅杨静深以为然。
邯郸在集安县正东偏南方向,距离集安5o里,杨毅杨静分别骑着乌骓和踏雪在两辆大车旁边行进,柳林夫妇赶着一辆大车在前,老常赶着一辆大车在后跟着,柳林的妻子是他父亲收的徒弟名叫关玥,两口子已经知道了女儿的心事,他们对傻女儿跟大小姐的那个破誓约感到颇为无奈,以前只是认为大小姐不嫌乎女儿出身低微愿意接纳杏儿还有些欢喜,以后随着女儿大了就觉得那个誓约对女儿的终身是多么的不利,他们宁可女儿嫁给普通农汉吃糠咽菜做正妻,也不愿意女儿穿着绫罗绸缎去做小,这年月庶出的子女要想出头跟做梦差不多,女儿给大小姐作陪嫁,将来的子女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大小姐出嫁到李家的那天,两口子看着坐在彩车上的女儿,泪水涌出眼眶,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对主家凌烈夫妇的忠诚第一次产生了细微裂痕。随后婚事变丧事,女儿儿子逃回山上,两口子暗自松了一口气,对杨毅杨静极其感激,不仅是感激他们救了儿子女儿的性命,还包括两人将女儿的倒霉命运给扭转了。
这十来天通过对杨毅的观察了解,柳林两口子对杨毅的能力本事极其惊叹,他们两口子会武术见多识广经过大风大浪,但是自认心机不够,不懂得谋划策略,两口子以往最佩服的就是主家凌烈凌杰两兄弟聪明绝伦,能把走入绝境的凌家带到这穷山恶水之中开辟成世外桃源安居下来,抵御强敌展壮大,在他们看来凌家兄弟已经是世间少有的奇材,可是这些天亲眼看到杨毅将凌家从必死的绝境中解救出来不说还一举把两山好和彭元材都给灭了,取得了级辉煌的战绩,这份本事连主家凌烈凌杰都自叹不如。
况且杨毅还是个未成人的孩子,更让这两口子敬佩不已,杨毅不但是他们儿子女儿的直接救命恩人,也可以说是他们两口子的救命恩人,两人对女儿以后给杨毅这样的少年大英雄做贴身丫环或是做偏房妾室,倒也没有早先那样反感。
更让两口子惊喜的是,女儿竟然说杨毅其实真正喜欢的是她,而不是大小姐凌玉娇,如果不是她愿意嫁给杨毅做妾室杨毅可能都不会跟大小姐订婚,柳林两口子开始还将信将疑,这次送行时俩人看出来了,也不是杨毅不喜欢大小姐,那大小姐对杨毅的感情还真不是衷心倾慕,反倒是杨毅看女儿的眼光脉脉含情,而女儿的泪水一大半儿是为杨毅流的,这才是一对真正的恋人。柳林和关玥相视之后都出会心的微笑,为女儿终身幸福感到欣慰。从这时起,俩人已经把杨毅当亲姑爷了。
一行人路过集安县城没做停留,在两个城门交了两次过路费穿城而过。傍晚时分天还没黑一行人就进了邯郸县城。
邯郸在清朝是府治衙门,现在虽然是个县城却是河北省的省辖县,是杨毅以往见过的最大的城市,城市规模比起以前见过的陇南市、武威市还要大,这座城的特点是有不少气派别致的楼房,甚至有好几座5层高的大洋楼,街道也是硬硬的路面,不是石头也不是砖,柳林告诉杨毅这种道路是一种臭油加石子儿铺成的,城里人叫油漆路,刚铺的时候臭的很,时间长了臭味没了倒是很好走。
柳林熟门熟路到了一家门面比较阔气的客栈,迎客的伙计对柳林还有印象,客气的把大家迎进院子里,接着就高声把老板叫了出来,老板跟柳林是朋友,一看他就高兴地说道:“柳大哥,你这一走就是三年,连个信也不给我捎一封,我前些日还想起你来着,哎呀我的天,嫂子也来了,五年没见嫂子了,嫂子还是那么漂亮,柱子和杏儿俩孩子没一起跟过来呀?”
关玥笑道:“张合兄弟嘴还是那么甜,这肚子福多了,越来越有了大老板的架势,我莲妹子可好?你没欺负她吧?明儿个她要是告状我可不依你。杏儿和柱子大了都给主家做事哪能跟以前一样说来就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少东家,姓杨,这位是大小姐,那是常大哥。”又对杨毅道:“少东家,这是张合张老板,笑面佛,看谁都亲的不得了,其实是跟人家口袋里的袁大头、孙大头亲,我们十几年前就认识的,自家人,跟他甭客气。”
张合顺着杆子就爬了上来:“哎呦喂,这话儿是怎么说的呢,少东家亲自光临,这可是难得的贵客,怪不得今儿早上一开板儿就听见喜鹊在叫,这一整天我就在纳闷儿也没见喜事啊,感情应在您和大小姐身上了,得嘞,我把最好的套院给您了,有什么不周到的地儿您看在我哥我嫂子的面子上多担待些。顺子,还不把大车赶到天福院,一切照应都按最高的档次。”
杨毅笑着说:“张老板,我也谈不上是什么少东家,您跟我柳叔关婶儿是兄弟,那就是我长辈,不介意的话我就叫您张叔了,您呢,就随我叔我婶儿叫我小毅就行,我和我姐土得很,第一次进这么大的城市,不知道城市的礼节,失礼的地方您得多包涵。”
张合心想这少东家也忒低调了吧?看了看柳林和关玥看这小伙子的眼色很是亲切祥和,心里一动,语气就少了些客套多了几分亲近:“那我就不客气了,快进屋洗洗歇歇,跑了一整天的路,准成累了,一会儿我整一桌实惠的,咱一家人好好唠唠,这城里人别看着穿的洋气,可是抡起礼节啊,还真不如乡下讲究,好朋友见面拉拉手,平常认识的点头问句吃了吗也就完了,街坊邻居有些住了好几年也不知道姓氏名谁,不像乡下老娘们吆喝一嗓子全村的人都知道哪个懒汉又跪搓板了。”张合说的风趣,连杨静也禁不住被逗乐了。
吃完晚饭,看看时间还早,杨毅提出上街走动走动消消食儿,由于带的东西实在太过贵重,柳林两口子就守着行李不出去,老常说要伺候马匹也不去,张合就叫顺子陪着杨毅杨静上繁华闹市走走。
顺子是客栈伙计,腿勤嘴也勤,边走边向杨毅姐弟介绍沿街的店铺,饭店酒楼门脸都很阔气排场,顺子带着两人进去的那家什么百货公司,铺面极大,吃的穿的用的竟然都在一个大厅里面卖,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把杨毅的眼睛都看直了,天慢慢黑了下来,道路两边竟然自己亮起了明亮的灯,顺子告诉杨毅这叫电灯,是洋人明的洋玩意儿,客栈每间屋子都有,不用烧油。
顺子光顾着向杨毅杨静摆话了,不小心就撞到人了,两个醉醺醺的家伙穿着一身白夹袄夹裤,一点儿也不合身,宽松肥大,上衣没扣子就用一根布带系着腰,腰上斜插一把带鞘的窄刃长刀,脑袋上系了根白布带,好像是家里死了老人。
顺子随口说了句:“对不起。”
就听对方喝道:“巴嘎牙路!”
顺子定睛一看脸都吓白了,两个死了爹的搂拳就打,杨毅眼尖手快,一手一个攥住了对方的胳膊说道:“嘿,我说二位家里老人死了也别把火撒在别人身上啊,走道碰人难免的事,也不能就怪一方吧,你俩不是也没躲吗?何况人家已经说对不起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抬手就打人,还讲理不讲理了?”
顺子急道:“杨公子,他们是东洋人,万万惹不得,快放手,咱们赶紧跑吧。”
杨毅不明所以,以为真的惹到了大麻烦,就放开手,没想到这俩东洋人拉着杨毅不放手,叽里咕噜不知吵吵什么,还要打人,杨静怎能看着杨毅吃亏,出手就对一个东洋人的侧颈来了下重手刀,杨毅也给另一位来了一下,俩丧主顿时瘫软在地,没了动静。
顺子见状大惊,连忙一手拉一个跑进一个胡同里,穿过胡同到了北面的大街上,这个街面跟一般县城街面就有些相似了,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路灯,打得招牌也是比较明确,卖粮的只管卖粮,卖刀具的只卖刀具,还有收购山货药材的,收购皮毛蚕茧的,顺子心里惊惧以为打死人了,再没了逛街显摆的心情,带着杨毅杨静急匆匆回到客栈,进了客栈就向老板汇报了刚才的事情,老板非常吃惊,带着顺子来到了杨毅住的客院,向杨毅询问情况。
杨毅毫不在乎的说道:“没事儿,两个家里死了人的醉鬼,见人就打,我和我姐把他们打昏了,两袋烟功夫他们就能醒过来,那时候酒劲也过去了,啥也记不住,也就回家哭丧去了,又没人注意我们,能有啥事?”
张合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我的妈呀,刚才听了顺子一说吓得我魂都没了,以为你们把东洋人给打死了呢,杨公子,这事儿不怨你,就怨顺子毛手毛脚走路不看人,撞谁不好撞到东洋人,杨公子,那俩穿白衣服头扎白布带的可不是家里死了人,是东洋浪人,就是日本国人,这浪人就跟咱们中国界面上的青皮混混差不多,一般还会几下子功夫,要说这邯郸城,第一不能招惹的就是东洋人,东洋人在邯郸城有好几个买卖,有东北开拓团三鑫株式会社邯郸分社明和洋行,有远东大药店邯郸分店,这些店面的伙计是咱们本地人,老板、掌柜和领班都是日本人,那些浪人寄宿在这些店面里,有看家护院的意思。自从九一八张少帅丢了东三省,关内的东洋人都骄横得很,蒋总裁再三要求地方上不能对日本人寻衅滋事,地方官员就对日本人百般回护,其实咱老百姓谁敢去惹东洋人哪,都是东洋人欺负咱中国人,那些日本浪人走在大街上从来都是横冲直撞,碰到了人,打你十几耳光算是最轻的,打你个头破血流腿断胳膊折你也没处说理去,告到官府还得被扣上扰乱地方治安对友邦人士不敬的罪名罚钱坐牢。所以全城的百姓看见日本人都远远地躲着,他们进商铺买东西不但压价很低形同白抢,看见漂亮姑娘媳妇动手动脚也没人敢管,反正碰上这帮玩意儿就得自任倒霉。”
“哎呀!这可是真邪性了,第一次听说还有比国民党更坏的东西呢。”杨毅气乐了:“柳叔,明个儿咱不走了,我偏想会会这帮东洋人,给他们点儿教训,也给国民政府找点麻烦,一举两得多好。”杨毅来脾气了。
张合悔的都想搧自己的脸,心说把这些添堵的事情告诉这逆反心正重的半大孩子做什么,这不是在挑事吗?赶紧解劝杨毅打消这危险念头,还给柳林使眼色求助,柳林夫妇也本着宁人息事少惹是非的心理劝说杨毅还是早些办完事早回家看父母亲人为好,杨毅这才没再执拗坚持。
说起要办的事情,柳林问张老板邯郸城收购大烟膏的地方,张老板得知杨毅带着数百斤烟膏,不禁咋舌惊叹杨公子的家业庞大,这年月大烟膏与黄金等值,是可以当钱直接用的,几百斤烟膏能换十座自家这样的旅店,怪不得柳林两口子这样的江湖高人能甘愿给杨家做保镖护卫了。
张老板的态度更加恭谦:“邯郸城比较成规模的烟馆就属城东的福寿逍遥馆了,那个烟馆有军方背景,是国军六十九军暂三师二团团长贾进忠家的买卖,财力雄厚,一次交易几十斤黄金应该拿得出来,再多就不好说了,要是杨公子的货比较多,又急于出手变现,我建议将烟馆接不下来的货,送到典当行送个死当,价格虽然比烟馆低两成,强在典当行财力雄厚,能够立刻变现。另外东洋人的洋行也收烟膏,不过东洋商人心黑,办事不讲信用,风险比较大。”
杨毅觉得自己那6oo斤烟膏反正也是顺来的,多赚少赚都是赚,尽快变现把烫手山芋扔出去是正理,就认可了张老板的建议。
不出张老板所料,第二天在那福寿逍遥馆仅出手了15o斤烟膏,得了8根大黄鱼和7ooo元见票即兑的邯郸钱庄银元兑票。其余的45o斤烟膏在典当行做了死当,也就是打折卖给了典当行,得到了9根大黄鱼、25根小黄鱼和33万元邯郸钱庄的银元兑票。当天上午杨毅就把银元兑票在邯郸钱庄兑出了黄金和银元,6oo斤烟膏换出了55斤黄金,放在大车上杨毅心里美滋滋的,可是柳林夫妇和张老板却担心不已,这么多金银财富随身太容易露白了,带在身边绝对是取死之道,消息传出别说强盗土匪会拼命就是官军也会眼红的。
在柳林夫妇再三劝说之下,杨毅才勉强同意把黄金存进洋人开的花旗银行邯郸分行,银行的大鼻子洋人再三保证他们的信誉有多么多么的好,存在他们银行不但安全无忧而且能生利息,存单在全世界的花旗银行都能提现,可是数十斤黄金转眼间成了一张单薄的纸片,杨毅的心好像是被绳子栓在了嗓子眼悬的慌,总觉得一下从百万富翁变成了穷光蛋,走出银行连连回头,几次想立即回去把黄灿灿的金子再拿回来,都让柳林给拦住了,杨毅这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守财奴。
其实这时的杨毅即使没有这张花旗银行的存单,也绝对不是什么穷光蛋,从武威买了枪支弹药后还剩下3根大黄鱼5根小黄鱼2封银元,一路上就没怎么花,从山西军火贩子谭管事那里又得到6根小黄鱼3斤金沙55o多块银元2千法币,车上的皮箱里还有从彭元材家里抄来的1oo多斤金条金砖,另外离开鹰嘴寨时凌烈夫妇还给了他1o根大黄鱼1o封银元1万法币,总算起来杨毅不算那张存单,还有128斤黄金(含3斤金沙)11oo块银元法币,即使在邯郸这样的大城市也绝对算得上是个大财主。
处理完扎眼的大宗黄金,杨毅几人在张老板的指引下沿着商业街采买了一车货物,包括两面袋白面、一面袋小米、藏青、黑、白、碎花、大红细布料各一匹,烟酒糖茶食盐香皂牙刷牙粉等等日常用品也买了不少,这都是为了回老家用的,杨毅听静姐说过自家是多么的贫困,爸妈都是本分佃户,能吃饱肚子都不易,可以想象家徒四壁的景象,这些东西都是过日子的必需品,现在能置办的就置办上,省的到了乡村买东西就没那么方便了。
在旅店又住了一晚,第二天给张老板撂下1o元法币,在老板的再三感谢中一行人出了旅店,离开邯郸后用了半天时间返回了集安县城。
集安是个小县城跟邯郸根本没法比,倒是跟川西的里番县相仿,只有东、西两个主城门,两门相距不到1o里,城墙也不是很高,城里没有邯郸那样的洋楼,由于到了午饭时间,杨毅找了个路人询问饭店,得知其中靠西门这边有一栋县城最好的聚贤楼饭庄,是纯粹吃饭喝酒的高级饭店,后街东的两层木楼叫百花楼,是吃花酒的地方,里面的姑娘摸样俊俏各有技艺,除了唱曲陪酒客人如果肯出高价也能陪宿,除了这两个大酒楼其他还有几家饭铺客栈就没啥特色了。
杨毅肯定没心思去吃花酒,径直去了临近的聚贤楼,在饭庄伙计的引导下把大车马匹赶进后院,老常留下照看大车伺喂马匹,杨毅四人进了酒楼,让伙计给老常送去大饼卤肉蛋花汤,自家四人在一楼大堂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饭菜,边吃边跟不是太忙的饭庄掌柜聊天,了解到集安县城虽然不大,巡警税警保安队一样不少,东头城外还驻扎着国军的一个营,本地警察保安队员抬头不见低头见,乡里乡亲还算客气,只要交足捐税倒也安稳,那一个营的国军可就不行了,说是国军,其实是倒戈将军石友三的六十九军暂三师,杂牌部队经费来源有限,长官层层克扣,士兵长期欠饷,纪律松弛,野蛮穷横,时有吃霸王餐欠白条的现象,街面上的商铺摊位鲜有不被骚扰欺负的,实在是集安县的一个毒瘤,倒是东头百花楼的姑娘们把那个营的营连长官伺候好了,当兵的也不敢过去骚扰,生意不但没受影响,反倒是红火了不少。
掌柜的叹息道:“前些年太平一些咱这集安倒也算是偏安一隅的世外桃源,就算太行山的响马山匪进了县城也要斯文几分,再没有强买强卖为祸乡里的事情。现在这是什么世道?眼瞅着日本人就要进关了,那帮丘八说是防卫日军入侵中原,可眼下日本人还没影,他们倒把好好的县城祸害的乌烟瘴气,这日子以后可怎么得了?现在房价一天天下跌,脑子活泛有路子的人家已经开始投奔南方了,咱这买卖越大负担越重,真是不如那小商小贩寻常人家说走就走。”
饭庄老板说者无意,杨毅听者有心,这些天他一直在想,爸妈作为财主家的佃户除了租种主家的土地,还要给主家扛活才能维持家计,现在自己这一回去就是五个人,不论吃住对家里都是不小的负担,虽然现在自己的钱财足够保证全家人生活富足,在老家买上几十亩地做个殷实农户也不难,但这可不是自己回家的初衷,方政委牺牲前嘱咐自己回老家找共产党继续加入红军打白匪,当顺民不能实现寂然师父和方政委对自己的期望,听邯郸的张老板和这家掌柜的说法,看来日本人打入中原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要是买了土地,日本人来了土地可带不走,还不得全便宜了日本人?倒不如做个小生意赚些灵活钱,一旦世态变坏也能从容进退。在邯郸夜里睡不着时他曾跟静姐商议,静姐很是同意他的想法,建议在离家近的城镇开个诊所,治病救人挣些诊金药费,还可以施恩于人获得人气人脉,以图起事。杨毅虽然认可姐姐的想法,可是开诊所自己不会医术作用不大,他准备利用两挂胶轮大车开个移动杂货铺,在县城周边走村穿镇做小买卖,挣些薄利还在其次,主要能熟悉周边地理环境,另外还能跟远近村镇乡民建立联系熟悉情况,能获得更多的人气人脉,时机成熟就能拉起人马给国民党白匪军致命打击,就是小日本打过来了也能跟他们周旋一番。现在听这家老板说县城有不少住户搬走,房价下滑,倒是可以考虑在县城买处房产,一来给静姐做诊所,二来给自己做商铺库房,还能囤积粮秣武器,自己那上百斤黄金十几万元法币可不能干放着,要尽快想法变成枪支弹药粮食药品,早一天拉起队伍,早一天能实现自己立下的血誓,就是不知道这片地区有没有共产党,这个事情不能着急,冒然打探很可能引起当局警觉坏了大事,只能以后慢慢寻找。
想到这里,杨毅放下碗筷拿出两块银元付账,跟掌柜的说道:“赵掌柜,谢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情况,我姓杨,老家是本县古月镇的,离家好些年了,现在外面让日本人闹得人心惶惶,我们也不敢在外面混了,就想回老家过个平安日子,您刚才说咱们县城有人搬到南方要出卖房产,我正好想买个稍大些的院子做个落脚之地,开个杂货铺维持生活,您老认识的人多,要是知道哪家要出售房产,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介绍,事情成了,我愿意按牙行规矩给您介绍费。”
赵掌柜是生意人,开饭庄也愿意结识朋友,听了杨毅的请求没有迟疑,爽快的应道:“原来是少东家衣锦还乡啊,幸会幸会,少东家在本县财今后还请多多照顾本店生意,房产的事情不算什么,我也认识几个要出售房屋的朋友,这样吧,我让伙计领着你去看几家要出售的房产,要是有合眼的,你跟房主谈价格,我给你们搭个桥,介绍费就不要说了,交个朋友比啥都强。那谁,小栓,你过来领着这位先生到北街的一路顺客栈、宏利来绸布庄和东头的邱先生家看看他们那些房产都卖出去了没有,告诉主家这位杨老板要买房产呢。”
伙计小栓答应一声,领着杨毅往外走,杨毅让关婶儿去后院跟老常照看车辆马匹,自己与静姐、柳叔跟着小栓去县城转转看房屋。
先去的是这条大街中部的宏利来绸缎庄,位置倒是黄金地段,可是杨毅嫌院落小了,他准备以后开货栈跑山里乡间做货郎,店铺位置并不重要。
伙计小栓也是个机灵小伙,听了杨毅的打算,就领着几人直奔后大街,来到偏东头的一个大院,杨毅还没进院就相中了这里,先说这院子够大,光是临街门脸房就有六间,东院墙还有两丈多宽的大门,南北足有二十丈长,是个两进三院的格局,院子位置也很好离东门比较近,北面隔着一条大路就是北城墙,西面是南北街道,街道西离百花楼不太远,之间隔着六七个店铺。
小栓叫开了大门,出来的是一个身穿长衫的中年人看来有些身份,小栓说明了杨毅的来意,中年人脸上露出无奈苦笑,把杨毅等人让进了院子,自我介绍是这家客栈的少东家名叫崔源,客栈是他家的祖产,几代人经营日子过得还算殷实,兄弟大学毕业在汉口租界给英国洋人做事,崔源对变卖祖产的原因也没隐瞒,一是时局不稳恐怕日本人打过来安全没保障,二是东城外驻扎了堪比土匪的国军兵营,在客栈酗酒闹事拖欠餐资吃霸王餐还调戏女眷,实在不胜烦扰,老爷子一气之下就把这祖传的产业关张停业,领着一大家人去了汉口投奔老二了,自己留下准备把客栈变现后就走,可是这院落想变卖也是不容易,一是院落太大价格不菲,二是挨着兵营恶邻难处,客栈一直没能脱手。
杨毅对崔源的坦诚很有好感,对房院也很满意,至于价格他倒不大在意,天时人和都不利,卖主急于出手变现,想卖高价也不可能,至于紧靠城外兵营,杨毅更不在乎,甚至暗自欣喜,他可是国民党白匪军的冤家煞星,没事儿还想找他们的麻烦呢,靠近他们的老窝更容易掌握白匪军的情况了,瞅准时机非得让这帮畜生吃尽苦头不可,当即拍板要买下这个客栈。
崔源原以为这几个人里是岁数较大的柳林主事,却没想到是这个年轻娃娃有话语权,崔源这些日子也是心理急本着早处理完早省心的念头,比原希望的价格又降了一成,出价6千大洋,杨毅也没还价只是提出把6千大洋改作6千法币,这时节法币面值还是比较坚挺的,在央行一元法币与一块袁大头同值,不过近来市局不稳人心惶惶,市面的法币已经略微有些贬值,崔源很愉快的接受了杨毅的条件,买卖双方都很爽快,大家接着就去了聚贤楼,写好了房产转让文书,双方签字画押,聚贤楼赵掌柜做了中人也按了手印,又一起到警局税局备案交了百抽五的印花税,杨毅把6千法币数给了崔源,又给了中人赵掌柜1百元法币,偌大的客栈产业就姓了杨。
一家人赶着大车马匹进了新家,看看前后院落是越看越欢喜,北大街六间门面房原来是客栈饭馆,四间作为厅堂摆有八张方桌,两间作为厨房和储物间,前院一排正房是四个大通铺房间,供给赶脚行商和普通旅客住宿,东厢房是仓库和伙计掌柜住房,西厢是马厩和草料囤,能够栓十匹大牲口,正房东侧有一间是过道通往中院,中院正屋共有两个套间三个单间有挑檐走廊雕梁画柱非常精致,屋内家具摆设无不华美,院里花坛草坪石桌石凳很是典雅,是给尊贵客人预备的,两边厢房是给客人的随从下人住的,虽然家具粗陋一些却是单人床铺,比起前面的通铺要强的太多。后院不是很大南北向有三丈出头,店家开辟成了小菜园子,黄瓜豆角秧都爬上了竹架,开着黄花兰花甚是喜人。
杨毅当即决定前院临街房两间改成诊室四间作为药房,前院正屋作为客厅和柳林夫妇以及老常的住房,厢房作为库房,马厩不变,杨毅自家住中院,过些日子大婚后把玉娇和柳杏儿娶回来除了在老家住,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以后就在这里过日子了,把柳林夫妇喜得连连点头。
在新家住了一夜,杨毅让柳林夫妇留在集安看家,再把院子房间按规划进行整理改造,添置必要的家具设施,至于诊所药房和经营的杂货等自己和静姐回来后再置办,柳林夫妇自然满口答应,杨毅给他们留下了2ooo元法币5oo块大洋和一挂大车两匹挽马,自己和杨静各自骑着自己的爱马,老常赶着一辆装满货物的双挂胶轮大车出了城西后下公路往北向杨毅的老家古月镇翠屏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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