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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起航（第1页）

进过协商，西安商家同意在电视台打广告。白长江前往省二台经济频道签订广告合同，开播后，当时业务联系人大多为女性，她们的名字出现在电视上，引起了一些地痞子的注意。这些人经常在电话中对女性业务员进行言语骚扰和恐吓，给她们的思想造成了极大压力。

在九十年代初期，糖酒副食行业火腿肠比较流行，当时排列第一的当属春都火腿肠，有些南来北往的火车列车员都常常捎带香烟和春都火腿肠高价倒卖。在民安的销量毫无悬念的排列第一，双汇火腿肠在当时排列第二。郑荣火腿肠也想在民安抢占市场。派出了代表进驻民安。邓衡岳找到了郑荣火腿肠驻民安代表办事处，表示了要做总经销商的意愿，郑荣代表来到长城公司，实地进行了考察，双方签署了总经销协议，并承诺给予广告支持。

这一天，民安所有的电车两条接线杆长辫子上竖立悬挂着白底蓝字的“郑荣火腿肠”广告词语，迎风招展。31路电车线往返穿梭在市区繁华沿线，以此来吸引着人们的眼球。

邓衡岳他们也趁此机会前往市场铺货。厂方又花了二十万元在华西省电视台独家特约播出了《宰相刘罗锅》电视连续剧。业务员带着邓衡岳前往小西湖的各个市场进行检查，调查市场销售情况。

小西湖周边当时就有旱冰场市场、地窝子市场、军区市场以及藏办市场四家批市场。各个市场里都是人头攒动，车水马龙，有铺面经营的，搭棚销售的，还有摆地摊倾销的。小商小贩们大都推着自行车来进货，吆喝声和讨价还价的交流声充斥着各个市场。一派繁荣景象展现在面前。

业务员给邓衡岳介绍着各个市场铺货客户的情况，有几种商品销售还可以，也有滞销不动的，郑荣火腿肠的销售最近几天出了双汇的销量。郑荣厂方代表比较满意。广告宣传给长城公司增加了知名度。

陕西城固黑米粉厂的李陇厂长亲自来到了长城公司洽谈总经销事宜，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陕西省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之一。

邓衡岳倒是对他的姓名比较感兴趣。李陇，还带着个“陇”字，陇是华西的简称。也许在陇容易。

作为厂长亲自光临，邓衡岳自然是要接待的。晚饭过后，邓衡岳带着他前往“大都会歌舞厅”唱歌跳舞。为了让他玩得开心，邓衡岳还专门找了陪坐小姐，并为他点了一歌。

那时候，在大都会点唱歌曲是要付费的，唱得越多，付得越多。当轮到李厂长上台唱歌时，他非得拉着邓衡岳一起上台。可邓衡岳从来没有上台演唱过歌曲，于是推脱道：“李厂长，我不会唱歌跳舞，干不了这些。”

李陇笑着说：“邓经理，你要干事业，不会唱歌，不会跳舞，那怎么行？这都啥年代了，你还那么不开放。如果不会这些，以后你就寸步难行啦！”

这些话说得邓衡岳无言以对，只好被拉了上去，扯开嗓子吼叫了几声。没想到，感觉还不错。

一种大包装的威化饼一箱也没卖出去，眼看就要到期了，邓衡岳很着急，思来想去，就将外面的包装撤去，里面还有非常精致的塑料小包装，小包装上没有打印生产日期。一个少数客户过来一看拉了几箱过去试销。不一会儿全卖光了。这些被积压即将过期的威化饼从包装的大改小一下子全部被销售一空，利润也大大的提高了，全市场开始到处打听都在找这种威化饼，据说五羊商场积压过期的威化饼也在这波销售中被抢购一空。但是这只是销售商的一种策略，相关的法律是不支持这么做的。

第一次参加全国糖酒会。那个时候邓衡岳他们是资金最为吃紧的时候，为了节省资金，上火车之前就没有买票，而是托关系找人将邓衡岳送上了火车宿营车厢，即将到达成都的前一站才补买了一张短途车票。来到成都之后也不敢住宾馆，看见有一个很小的招待所，登记住宿。

每年全国春季糖酒会是商业系统最大的交流会之一，将近十万人的厂家和经销商来到了祖国大西南的成都聚会。

第一次参会，没有经验，看见有一种塑料壶的儿童饮料包装比较独特，价格便宜，在经过仔细交谈之后邓衡岳提出要在民安独家经销，厂方同意了邓衡岳的意见，处于试销阶段，订购了一千多箱，也是赶上了好季节，上市的当天就被销售一空。

接二连三6续货，后因厂方包装短缺而停止了生产。正在此时，工商局的找上门来，原因是该饮料包装不符合国家要求，象征性的罚款了事，此件事情给邓衡岳的教训就是对于不符合国家规定的产品绝对不能经销。

食品饮料保质期短，尤其是一些不知名的品牌经营风险相当大。邓衡岳他们所代理的天水小陇山林场所生产的桦树汁软包装饮料据说是能够防癌抗癌，终因知名度不高的原因几乎没有销售。

快要过年了，“丝路春”白酒销售火爆，白长江作为副经理对邓衡岳说道：“邓经理，糖酒公司抛出了捆绑销售的策略，一箱丝路春搭配一箱杂牌酒，咱们进上一批。”

邓衡岳说道：“我知道丝路春酒现在是特别抢手，但是搭配来的杂牌酒我们不好卖，划不来，我们不上他这个当。”

白长江说道：“丝路春我们可以将价格卖得高一些，杂牌酒我们不挣钱平价出还是划算着哩。”

邓衡岳说道：“我对白酒的销售不懂，这要是积压下来我们可头比身子重。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比较稳妥。”

白长江说道：“我是主管业务的副经理，这些酒的销售就包在我身上”看来这次白长江是非要这么做不可了。

邓衡岳说道：“既然作为副经理，你又提出要包销，我也没啥可说的，我们只能进百十箱。”白长江提回来了商品。接着就把一百箱“丝路春”卖掉了，库房里又增加了一百箱杂牌酒的库存。

三个多月过去了，邓衡岳有点恼火，对着白长江说道：

“白经理，你说好的这些杂牌酒由你来销售，现在已经放了这么长时间了，咱们的资金最近这么紧张，这可是我们现款现货购进来的，压着不少资金，你倒是想个办法呀。”又过了几天，白长江相继带来两个大客户，要货量相当大，当时急于出手一些积压商品，还得搭配一些紧俏商品，对方不结现款，滚动结算，算账还是划得来的。结果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之后再也找不到人了，人财两空。一下子搞得邓衡岳资金非常紧张。套狼人也会被狼套，这在当时也是一种不可避免的普遍现象，搞得自己很被动，再加上人们对白经理在其它业务联系时有些风言风语，邓衡岳也没说啥，白长江自己渐渐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情绪很低落，有所消沉。

西安周冲给邓衡岳他们介绍了一个广东厂家代表邓家辉前来洽谈饼干销售事项，招待完之后很快来了一个集装箱。销售还不到一半，有几个品种断货了。

过了将近一个月，邓家辉自己来了，并且给邓衡岳他们带来了一个芒果汁饮料厂方代表陈为民。邓衡岳和林伟华去接待，吃饭的时候邓家辉对邓衡岳说道：“邓经理，我们吃饭就简单一点啦！”，言外之意还需要有别的节目，邓衡岳就带着他吃西北特色“手抓羊肉”，其他随便点了几个菜，南方人也不怎么喝酒。

晚上带进了大都会歌舞厅，唱歌跳舞完毕之后邓衡岳让林伟华全权安排后续接待任务，自己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上班以后，林伟华带着邓家辉和陈为民来到了邓衡岳的办公室。签署了二十吨的集装箱合同，可以滚动结算，但是提出的要求是先将饼干余款结清，回去继续断档的商品。实际上他的货款也不是很多，看在芒果汁数量更大的份上，加上陈为民第一次来不能丢了面子，无论如何也得凑款，账面上已经空空如也，晚上愁得多半夜都不能入睡，第二天早上一梳头，手里攥起了一把，上午，邓衡岳给林伟华说了此事，林伟华说他能借到三万，不过时间就是三五天就得归还。一切办理妥当，解了邓衡岳燃眉之急，对方给邓衡岳他们留下了一大部分尾款。

在上一世纪九十年代，南方人也都很看好地处大西北的民安市场，只是对于西北人不是很了解，没有熟人带领，他们谁也不敢轻易来到大西北。邓衡岳他们的先例一开，邓家辉和陈为民一个接着一个厂家代表相继而来。产品不愁了，不过都是些不知名的品牌，销售起来难度很大。好在大多数产品都可以赊欠，资金压力比较小。没有办法，邓衡岳又在社会上招收了一批业务员。把劳动服务公司的袁东仁调来当司机。

白银白象公园门口新建了一个具有一定规模的糖酒副食蔬菜市场，为了打开白银市场销路，邓衡岳他们在此购买了一间带产权的铺面房。派出程江林在此担任负责人。

吴家庄仓库的张主任住院了，他是邓衡岳的老领导，也是他的伯乐，这天下午，邓衡岳必须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往华西省肿瘤医院探望，刚刚进入病房门口，只见几个大夫正在全力以赴忙着抢救，张主任的两只眼睛扑闪闪的挣扎着，嘴里只有呼出的气，没有吸入的空气，上下牙齿一磕，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当时他才五十多岁，英年早逝，令人感到非常惋惜。邓衡岳帮着送往太平间，推车时摸了摸他屁股蛋子上的肌肉还热乎乎的散着余热。吴家庄仓库以一个学者的身份安葬了他。邓衡岳至今还是非常的怀念他。

小西湖新建了一个最大的糖酒副食批市场，叫“湖滨糖酒批市场”，规模比较大。有三百多个铺面，市场也比较正规，邓衡岳他们一下子登记了三个铺面房。

对于批市场而言，地理位置相当重要。一间好位置的铺面转让费就需要十多万元左右，位置不好的可能一文不值。但是在房租价格上都是一样的。

市场要分铺面房了，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听天由命，抓阄定夺。

抓阄这天，天气不是特别晴朗，朵朵浮云漂浮在小西湖的上空，市场专门为此营造起了欢畅热闹的气氛，高音喇叭上播放着欢快的乐曲，四面砖墙上插满了彩色的旗帜，大门外高高的漂浮着两只红色大气球，气球下面竖立连接着两幅大标语。

赵彩云，林伟华，白长江张晓丽，杨慧琴邓衡岳他们几个都去了，到了抽签的时刻，周围的空气即刻紧缩了起来。按照规定，登记一间单抽，两间的抽一间带隔壁一间。邓衡岳他们登记了三间，可以抽两次。几个人在一块商量让谁去抓阄，说了半天都怕手臭，谁也不敢去，最后决定让经理亲自去抓，这样下来谁都没有怨言。

叫到了长城公司，邓衡岳挺起胸膛，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过去，一个小纸盒全部用红纸糊着，留下一个可以塞进去一只手的小洞，小洞周围一圈红绸子围裹着，想偷着看是看不到的。每次只能抓一个阄，抓多了作废，等到最后再抓。邓衡岳伸出一只手，在里面扒拉了一下，抓出来一只，打开一看是二区十五号，那么十六号紧挨着，连在一起的两间铺面就属于邓衡岳他们的了。旁边的工作人员就将十六号示意图标上记号，以后再有人抓出十六号则作废重抓。铺面位置不错，属于上等位置。过了一会儿，又抓了第三间铺面，阄阄上面写着一区四号，更好些。几个人高高兴兴回到了公司。

林伟华喜欢打麻将，他还经常带一些朋友到长城公司来玩耍，邓衡岳不是很好赌，偶尔也陪他们小小的玩玩。

按照惯例，赢钱的人要带着其他三人一块前往西关十字凯萨隆粤菜馆喝早茶。

喝早茶当时在民安还是一些有钱人们的消费场所。普通公民一般都是在排队吃牛大碗。

来到这里一般的讲究是人们都要穿着考究，皮鞋擦亮，头梳理整齐，很文雅的坐在餐桌上，大都翘着二郎腿，不用点菜等待。在饭菜车子还没有推出来之前，一个个手里都拿着一份报纸低头翻阅着，浏览着报纸上当天的新闻和奇谈怪论。也不能东张西望，显得自己像个土老帽儿。

几辆冒着热气的餐车推了出来，餐车里全部是小笼蒸熟的各种美味佳肴。林伟华是个老手，给邓衡岳他们取出来了鸡翅，猪脚，猪肚，晶莹剔透的各种小包子，甜点等，最后又要了几碗皮蛋粥。每当顾客拿走一笼餐点，服务员则在你所坐桌子上的一张卡片上用一个小圆筒似的竹笔点上一个圆圈，以作“买单”时的凭据。

环境确实不错，价格不菲。开了一次洋荤。

批业务搬到了湖滨糖酒市场，邓衡岳让赵彩云具体负责。俭沟沿暂时闲置了。林伟华建议邓衡岳开一个电子游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