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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区里设施齐全,供老年人娱乐的场所也有不少,不过搞志愿活动时通常会把他们聚到电视厅里,好拍照。&1t;p>
在一众或痴傻、或尚有精力、或年迈得起不了身的老人里,有一位比较特殊,住在b栋三楼最里间的眯眯眼老太太。&1t;p>
老太很瘦,面上皱纹密布,看着已是很老了,身子骨却还算利索,至少还能杵着拐杖出门溜达,也不像其他老人一样须得搀扶或搭把手。&1t;p>
她仿若一只幽灵,常常悄悄走到众人身后,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注视,面上也总挂着慈和的微笑,却也从不主动融入大家。&1t;p>
好似一个观察者,人群聚集时出现,人群散去后又独个离开。&1t;p>
也许是她比较省心,护工们除了供给饮食外,加上很多事她都能自己做,便也鲜少主动与她交流。&1t;p>
莫千娇起初并未注意她,直到小零食时,现少了个人(量都是算好的),环视一圈,才找着窝在角落沙上的老太。&1t;p>
后来又不知是什么原因,她们一老一小相处得很是融洽,亲近程度甚至过了照顾了前者六年之久的护工。&1t;p>
其他人都很惊异,询问她是如何做的,但莫千娇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1t;p>
也许是老人过于慈爱,也许是她们过于相似的心境(对很多事都漠不关心,游离于人群之外),又或许是她内心深处其实也曾渴望过一份亲情……&1t;p>
总之,自那以后,她得空了就经常来探望老人,给她带小零食,陪她说话,听她讲故事,和她讲现今的时代变化、科学展……&1t;p>
如此一晃,就是三年,而越往后,老太的身体越虚弱,莫千娇也从陪聊过渡到了倒水喂食,偶尔还会帮忙整理床铺、收拾卫生,当然处理排泄物这种事是不必做的,不然这护工是拿来干嘛的。&1t;p>
而每次她离开时,老太也会塞给她些东西,比如老式糕点、手工围巾、手工毛衣、鲜嫩多汁的水果、开过光的平安符……等等,反正都是老人家眼里的好东西。&1t;p>
如果不是知道她们压根没啥血缘关系,其他人都要以为她俩才是亲祖孙了。&1t;p>
老太其实也是有家人的,丈夫年纪轻轻去了,只留她一人含辛茹苦地养大一双儿女。&1t;p>
儿女长大后也都有出息,都考上了好大学,比较遗憾的是他们都去外地找了工作,结了婚,买了房,生了孩子。&1t;p>
不是不关心老母亲,不然也不会每个月都寄钱、送东西过来,还不定时打视频电话,只是他们也有自己的小家,也有各自的孩子要养。&1t;p>
也不是没想过要接老母亲过去,但老人不习惯外省的生活,且习惯了独居。&1t;p>
没办法,只能将老母亲送进信誉高的养老社区,请人看护,不求多的,只希望母亲能过得舒坦些。&1t;p>
说到这个时,老人语气平淡,好似全然不在意,而莫千娇也说不上什么感觉,既不恼怒,也不同情,更说不上理解,只是略纠结要不要装得在意些。&1t;p>
不过老人貌似看穿了她的想法,也不拆穿,只笑了笑,让莫千娇推她出去晒太阳。&1t;p>
后来又生了些事,比如老太的儿女回来看望,得知了此事后给了她一笔钱当“劳工费”云云。&1t;p>
直到最后,陪在老人身边的也是莫千娇,而她临终前,躺在床上露出的最后一个笑,便是如此。&1t;p>
……&1t;p>
‘阿娇……阿娇!’&1t;p>
啊?莫千娇从记忆中回神,下意识应了声:“在。”&1t;p>
这正常音量在寂静的第十层里无限放大,余音绕梁,回响不断,整得她彻底清醒了,一时尴尬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1t;p>
“你咋啦?叫你这么多声都没应。”潼雪谪凑近她的狐耳,悄声问。&1t;p>
莫千娇也没回,只小小声问:“刚刚生什么?”&1t;p>
一面说着,一面看向那位老者,十根手指纠结到一块,有些忐忑——她不会因此给这位前辈留下什么坏印象。&1t;p>
她也不知为何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这桩往事,但此时明显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得赶紧做点什么,救一下呀!&1t;p>
好在,老人没啥爱逗小孩的恶趣味,瞧出她的窘迫后,和蔼道:“听小球球说,小娃娃你想要风系功法是不是?”&1t;p>
“是的,前辈。”莫千娇毕恭毕敬应答。&1t;p>
“嗯。”老人粗粗喘口气,双手撑住膝盖,慢慢起身。&1t;p>
莫千娇不自觉上前一步欲要搀扶,旋即意识到对方身份,又不敢轻举妄动,刚想传音问潼球球要不要搭把手,便见老人脚一迈,原地消失。&1t;p>
莫千娇:……(*゜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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