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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在下方輔助著油門，想著心裡『船長』曾經給自己描述過的東海航線，萊登依稀調整著方向。

因為聊過太多次的原因，對於『船長』的航線沿路島嶼，萊登在內心早就形成了一個殘缺的天然海圖。

說完了自己的事，聽到了萊登的應聲，斯摩格喝水的動作一頓，他沉默了片刻，將抬起水瓶的手放下，盯著這個從昨天出現開始，就看上去十分博學的萊登。

——最起碼在這片大海上，不會隨便抓個人都能認得道路，而且只是在那個地方直接啟航，就能知曉大概的位置，就算是一般海賊團的航海士都做不到。

這個尼索·萊登，絕不會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望著對方似乎破有目的性的方向，銀色短髮的斯摩格皺了皺眉，用著已經顯得低沉的嗓音詢問著萊登：

「你這是要往哪兒開？」

萊登發出一陣應聲的鼻音，他咧了咧嘴，聲音依舊明朗：「先去一趟最近的島嶼或者城市吧，我還有些別的要緊事要去做。」

「當然，你只需要把我放下就好，至於錢……」

「那可不行，我得把你送到海軍分部才行！」萊登果斷的打斷了斯摩格的話，無視身後對方皺眉的注視，自顧自的操縱著快艇轉彎，在對方開口前忽然一腳油門，一陣利落的推背感襲來，斯摩格下意識的前傾抓住了前方的物體——

被揪住毛的森特「嗷」了一聲，忽然無比人性化的抱住了身後的斯摩格，那雙此時變成了黑豆豆的雙眼漾出了淚花，似乎飆船的恐懼過了被抓毛的憤怒。

「喂！你瘋了！你在幹什麼？！」斯摩格下意識的抱著跳到了自己身上的森特，睜大了眼睛看著遊刃有餘的駕駛著的萊登，看著對方就這麼驚險的躲過了一塊又一塊的礁石，第一次「飆」船的斯摩格只覺得心驚膽戰。

即使被強風吹著，萊登依舊保持著鎮定，戴著墨鏡的臉上笑意不變，甚至還遊刃有餘的閒適開口：「斯摩格你看，這大海多好啊。」

對方這沒頭沒腦的話讓本就顛簸的斯摩格一頭霧水，他一把抓住了萊登肩膀上的衣服，死死的盯著後者玩鬧的笑臉，想要制止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大海不就是大海而已嗎！這種隨時隨地都能看到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斯摩格並不知道，這次其實是萊登成長的這十年裡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踏上大海。那張帶著閒適笑容的臉上的墨鏡後也不像主人表現出來的那麼淡然，本就狹小的瞳仁更是細如針芒，對於眼前的一切目不轉睛。

……他們原來沒有騙我。

烈風吹過男孩的面門，黑色的短髮肆意的向後方飛去，萊登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張張談起大海時就會露出笑容的灰白無神面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咧了咧嘴，對於身後斯摩格的大喊大叫似乎感覺十分有，兩人的快艇在萊登的強悍感知力中一步步的朝著東海的領域駛去。

*

「咻！」

一陣破空聲再次在斯摩格的耳邊響起，跪坐在快艇中的他眉心一跳，轉頭看向身旁坐在邊緣的萊登，後者不知何時從森特的大嘴中拿出一頂遮陽草帽，戴在了頭頂上，手裡還提著一根魚竿，自顧自的釣起了魚來。

「餵……你這傢伙！怎麼那麼輕鬆啊！我們已經在大海上到處閒逛了多久了你知道嗎？！」斯摩格怒不可遏的一把揪起了萊登白色背心的領口，看著後者那張還叼著魚刺的閒適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因為這幾日都在這所狹小的內朝夕相處，現在的斯摩格對於萊登已經沒有了最初相識的容忍，兩人之間的關係在短短數日內有了相當大的進展。

萊登隨口將嘴裡銜著的魚刺吐掉，他單手抬了抬遮陽帽，墨鏡的雙眼不解的看著斯摩格：「但是不是要吃飯嗎？」

——「老子吃魚都要吃吐了啊！還有，為什麼永遠都是刺身啊！！」

斯摩格破防的大吼聲在萊登耳畔響起，他的右耳有一瞬間的失聰，嗡嗡響卻沒有對他產生任何的影響，他只是一臉恍然大悟的看著對方：「原來如此！你已經吃夠了嗎？」

斯摩格：「……」

他張了張嘴，看向一臉無辜看向自己的萊登，深吸一口氣，然後就看到對方忽然一手撥開了自己的手，隨手收杆，瞬間釣起一跳躍動鮮活的大魚來——

然後，抬起遮陽帽，單手拎著大魚，另一隻手先是捂著嘴，下一刻手撤開，只見他的胸腔起伏了一下——

「呼——！」

一陣火光照亮了斯摩格變得呆滯的面龐。

翻湧著的火舌在他面前躍動著，他愕然的張大了嘴巴，一時間陷入了失語。

對面的青年就這麼毫無徵兆的用嘴吐出來一大團的烈焰，將可憐的魚瞬間包裹，當吞噬了大魚的火舌消失時，兩人凝神看向魚——

原本維持著魚形態的物體瞬間變成灰燼，被一陣海風吹走。

「……」這次輪到萊登石化了，他僵硬的看著自己第一次「烹飪」就失敗了的現實，斯摩格隱約間仿佛還看到對方的頭上某對和森特神似的隱形大耳朵垂了下來。

斯摩格無語的呼出一口濁氣，只是此時看向萊登的目光除了無語，還多出了幾分複雜和震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