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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桃安想得倒是美，可张尘镜与她相处数千年，早就洞悉了她那点小心思。

  虽是自己理亏，但他也快追上前去，跟在她身旁一路讨饶：&1dquo;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你竟是会因这种事而吃醋。”

  &1dquo;不是你等等，谁吃醋了？”桃安停下脚步，怒视道。

  &1dquo;没有吗？”张尘镜勾唇露出浅笑，眉眼间是掩藏不住的欢喜，&1dquo;你若是没有，怎会记挂此事千年？”

  &1dquo;&he11ip;”桃安咬牙道：&1dquo;我记性好，不行吗？”

  &1dquo;自是可以。”他点头应允，一脸我不戳穿你，给你留面子的模样。

  桃安气极反笑，忽的嗤笑出声：&1dquo;我从前在意你，自是记挂在心。以至于如今都养成了习惯，改不了了。便算你今日得意罢。”

  她此话一出，可谓诛心。

  身居高处，清风吹过张尘镜满头银丝，更有一缕丝拂过桃安脸颊。她的眼眶瞬间挤出泪来，却还强忍着不动。

  &1dquo;怎地说哭就哭。”张尘镜本压抑的怒气瞬间消无，他无奈伸手，轻柔的替桃安擦拭眼泪，叹息道：&1dquo;你要我的命动手便可，又何必这般伤我心？”

  &1dquo;是你先挑起的。”桃安也觉，自己在张尘镜面前是最忍不得委屈，平日里绝对不会落的眼泪也不值钱了，说哭就哭。

  她顺势埋进张尘镜胸膛，控诉道，&1dquo;等这次回去便把那群野鸡赶走，我还要烧了她们的尾巴。”

  &1dquo;好。”张尘镜轻缓的抚摸她的后背，替怒火中的妻子顺气。

  &1dquo;那这件事便是你的错，不能怪我。”她转动眼珠，企图再次将责任推给他人。

  &1dquo;是我的错。”

  &1dquo;那好，我原谅你了。”她抬起头挑衅的望着张尘镜，露出得意的笑。

  桃安一手牵着张尘镜，便想离开此处，只不过身后人却未动。她疑惑转头，偏头看向他。

  &1dquo;一切都可以依你，只是我却是不想继续去揣测你的心思了。”张尘镜目光深邃的望着她，面色渐渐凝重，&1dquo;可是什么时候你才会懂得坦诚与责任，而不是似此刻，让我们再次陷入争吵与误会？”

  桃安呆愣地看向他，随即便想像以往那般敷衍。可是银丝犹在她眼前晃悠，她嘴角的笑凝固，最终垂下眼眸道：&1dquo;我不懂你的意思。”

  &1dquo;我一直想知道，为何成婚后你那般对我，仿佛随时要抛弃我。”张尘镜第一次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1dquo;你是在报复吗？因为我之前冷落你的那数千年。”

  &1dquo;可你若是怨恨，为何最终又向我求婚？”他执意寻求答案，眼睛明亮到桃安不敢直视。

  她眼神躲避，张尘镜却未停下质问，&1dquo;你当时又为何离去，数月方归。”

  夜色宁静，桃安幻想过无数次张尘镜会询问，却未料是如今。眼泪干涸后她镇定下来，道：&1dquo;是因为不甘心吧。”

  &1dquo;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数千年啊。”她双手比划示意，舔唇道：&1dquo;那么久，你知道我是异世魂魄吧？在我当初的家乡，几千年已经可以经历数百个王朝变更啦。”

  &1dquo;我一个小仙每日跟在你身后，周围全是看我笑话的古神。一开始是喜欢，后来是不服输，最后是没力气却还不甘心。那种没有回应的日子，真的好辛苦啊。”桃安疑惑，&1dquo;连我都不知道，那段日子是怎么撑下来的。”

  &1dquo;如若是我的执着打动了你，我自是欣喜。可我最后现，原来你也早就动心，那我遭受的那些苦难，又算什么呢？”她的视线转至张尘镜，&1dquo;这样说来，那些折磨其实全是拜你所赐吧？我一想到分明是两情相悦，却唯独我要受尽苦楚，便无法放下心结。”

  两人相顾无言，沉寂片刻后张尘镜才缓缓开口。他并未质疑也未辩解，更没有指责桃安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只是轻声道：&1dquo;对不起。”

  桃安穿越至异世，身为弱女子却要生活在充斥杀戮争斗的世界，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张尘镜无法想象，那时的她方才化形，遇见了自己便将他作为全的目标，却也因此受尽苦楚。

  &1dquo;再也不会了。”两人之间的爱恨已经分不清，是非对错张尘镜已经不想再去争个高低，他只心疼桃安，想让一切都在此刻划下句号。

  真正爱一个人，是容忍与不舍。他怎么会舍得责怪桃安呢？

  &1dquo;对不起。”出乎意料的，桃安道歉了。她头一次直面自己的错误，&1dquo;是我自私，把一切都弄得这么糟。”

  她一只手撩起张尘镜的丝，苦笑道：&1dquo;当初看小说觉得一头银仙气十足，如今看来却还是更喜欢你原来的样子。原来爱一个人，是真的会为他的难受而心疼自责到不能释怀。”

  ——

  小镇中。

  得知母亲病危，夜合格外珍惜这最后的时日。这两日，她并未去十万大山采药。

  整理好庭院内晒干的药材，她对着徐阿婆高声道：&1dquo;祖母，我去将草药卖掉，待会便回来。”随即便背着熟悉的小背篓出门。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小镇上的人都格外古怪。平日里热闹的街道也显得分外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