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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门庭若市（第1页）

王莽正在尴尬万分，突然看门的奴仆又跑进来报告：“红阳侯到。”

王莽刚站起身要去迎接，奴仆又跑进来道：“成都侯到。”

王根站起来微笑道：“哥几个还来得挺快的啊。”

王莽刚到门口，奴仆满头大汗地跑进来道：“高平侯道。”

一时间，长安五侯齐聚新都侯府，带来的门客奴仆奴婢一大串，新都侯府里车辚辚马萧萧，被各种颜色的大小马车填满。

王莽忙得东奔西突，满头流汗。

五侯都是他的叔父，顾得上这个拉下那个，慌得他连声道歉自责。

看着王莽上跳下窜，我在心里暗暗叹息道：“真是搞不懂王莽的爷爷为什么生那么多的儿子，看把王莽忙得头不是头、屁股不是屁股的，真是可怜啊。”

古时候的人没有计划生育观念，认为儿孙满堂才是福气。王莽的爷爷王禁也不例外，在酒色二字十分用功，光姨太太就娶了好几个，弄璋弄瓦地给他生了四女八男。

古时候兄弟姐妹的排行是按性别算的，当朝太后王政君在女孩中是老二，上头有个姐姐叫王君侠，下头两个妹妹叫王君力和王君弟。

王政君有八个兄弟，老大王凤，字孝卿，老二王曼，字元卿，老三王谭，字子元，老四王崇，字少子，老五王商，字子夏，老六王立，字子叔，老七王根，字稚卿，老八王逢时，字季卿。

其中只有王凤、王崇和王政君是一母同胞，他们的母亲是王禁的嫡妻李氏。

王政君当上皇太后以后，立刻让成帝任命王凤为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加封五千户食邑。又封太后的胞弟王崇为安成侯，食邑一万户。

成帝即位五年后，诸吏散骑安成侯王崇去世，王崇有个遗腹子叫王奉世，继承了他的侯位。太后非常哀伤，随即诏封王凤之弟王谭为平阿侯，王商为成都侯，王立为红阳侯，王根为曲阳侯，王逢时为高平侯，食邑三千户，世称“一日五侯”。

王莽的老爹王曼是个倒霉蛋，没等到姐姐当上皇后，就一命呜呼，撇下孤儿寡母，往西方极乐世界去了。

王曼的兄弟姐妹、侄儿侄女，都沾了王皇后的光，享受着荣华富贵，而没了爹的王莽，虽说也算是个贵族子弟，却从小孤苦伶仃。

在王政君由“皇后”成为“皇太后”时，王氏的“一日五侯”中并没有王莽的份。更不幸的是，王莽的长兄也去世得早，留下了一对孤儿寡母。

王莽自然成为了这个不幸家庭中的顶梁柱。与其他挥金如土的堂兄弟不同，他家既无朝廷的俸禄，也无封邑的税租，全凭姑母王政君的接济。他不得不和守寡的母亲及兄嫂、子侄一起，过着相依为命的清贫生活。

在王莽的堂兄弟们竞相攀比声色犬马之时，他却必须依靠精打细算来勉强维持一家人的基本开支。

清贫的“贵族生活”，不仅使王莽远离纨绔子弟纸醉金迷的恶习，还给了他卓尔不凡的胸襟和操行。

皇室外戚的尊贵身份使他有机会获得一流的教育，能够师从名师陈参，学习经学。

在求学期间，王莽“勤身博学，被服如儒生”，俨然一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形象。

他对外广泛结交英才俊杰，对内温谨恭厚地侍奉各位叔伯长辈，与他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堂兄弟们形成了鲜明反差。

也正因此，王莽从小就养成、练就了一套为人处世的本领，少年老成之极。无论心中多么难过或气恼，但在亲戚长辈或外人面前，他都表现出十分愉悦、平和的样子，因此颇为宗族中众人赏识。

有一次，他的大伯父王凤病重，他得知后跑来，守候在病人床前，端药送水，守夜看护，一连几个月衣不解带，蓬头垢面、惟悴不堪，简直比病人还“病人”，比亲儿子还“亲儿子”。对此，台族上下无不夸赞，纷纷上书，为他请求封赏。

知道王莽中年以前的凄凉遭遇，我们就不难理解现在的他为何表面卑躬屈膝，而心里却包藏着惊天动地的巨大阴谋。

王氏五侯刚刚坐下，当朝的王侯卿相纷纷接踵而至，各色的马车把新都侯府外的大街挤得满满的。新都侯府一时间人声鼎沸、门庭若市。

送来的礼物把庭前屋后都堆满了。

王莽的几个儿子跟着沾光，感觉到身价倍增。举手投足间也高傲起来。

人们都对王莽大拍马屁，无非说王莽如何劳苦功高，不远千里迎接皇子回京，就是霍去病、卫青的功绩也比不上。

就连须花白的五侯都对王莽谄媚不已，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禁目瞪口呆：身为叔伯的人居然要低声下气地巴结侄儿，今天算是领教了。

接着就让王莽把小不点请出来，和大家见面。

在阿秀的簇拥下，小不点极不情愿地走出来，在正中站好，看着一个个父亲爷爷辈的老者给她行大礼，然后自己一一还礼，只累得她眼冒金星、腰酸背痛。

众人把小不点又是一阵猛夸，说她长得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必定是刘骜的嫡子无疑，日后肯定能使大汉昌盛兴隆云云。

小不点听得耳朵麻，对大家拜了拜说声告辞，拽着阿秀的袖子就要回房。王根抢先一步拉住小不点道：“今天得知皇子还朝，是大汉亿万百姓的大喜事。我与诸位大臣特意在寒舍准备了薄酒，还请皇子不要推辞。”

小不点正要开口，只见两个小黄门大汗淋漓地挤进来大声道：“太后有旨，赏赐刘顺皇子御膳。”

王根他们听见，知道没戏，方才纷纷辞别。

汉朝贵族的食器都是青铜铸造，外形精美而且大器，乘上食物，动不动就十几斤几十斤重，王昭君赏赐给小不点的“御膳”足足用了上百件青铜器，二十个小黄门用十五辆大马车运来。

由于北阙甲第的道路被王莽家的访客车辆堵塞，小黄门一直等到访客的车辆散开后才赶车进来。

此时小不点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听见奶奶赏赐自己食物，乐得欢蹦乱跳。迫不及待地走到庭前看着小黄门们把一个个青铜食器从马车上搬下来摆放在大厅里，一个黄门便开始在旁边扯着脖子高唱道：“狗巾羹、鲫肉藕巾羹、鹿炙、牛乘炙……”

唱完一个菜名，便有小黄门去把青铜盖子小心翼翼打开。

小不点在旁边等得不耐烦，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唱菜名的黄门才唱了几道菜，等他把几十道菜唱完，早都天亮了！

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起一个小黄门高举着的食案上的象牙筷子，大步流星走到一个打开的甗里就插了进去！

王莽在旁边气得够呛：小丫头真不懂礼貌，吃饭前还要叩头谢恩、祭拜列祖列宗的说，如此粗鲁的吃相，以后如何执掌大汉江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