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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这次，桑越是别人的爹，而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亲眼看着自己的师父给别的小孩做饭、洗澡洗头洗衣服，还陪玩，还哄睡是什么感觉？

  酸溜溜成功了。

  云涅终于知道嫉妒与愤怒是多么可怕的滋味了。

  妒火中烧，如千百只蚂蚁在骨头里密密咬，是心肝脾肺一刻不得安宁，是浑身的血肉都叫嚣着颤抖。

  他不嫉妒别人拥有父母，再完美也好，都不是他的。

  可是。

  他会嫉妒别人也拥有桑越！

  在此之前，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对桑越的占有欲有多强，也完全不知道，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自己会变成何等可怕的样子。

  但现在他知道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失去了高宗弟子应有的风范与礼仪，完全不顾道德也不讲道理，强行把那个小孩从桑越身边丢了出去！

  滚，滚远点！

  一回头，云涅看到了桑越厌恶与敌视的眼神。

  他情不自禁退了一步，难得有些怯懦。

  怎么办？他做错了吗？

  不。

  只要没了那个孩子，师父就还是自己的。

  “师父。”云涅倔强地拦在他面前，笨拙地讨好，“我会很孝顺，比所有人都听话，不要别的小孩好不好？”

  在幻梦的影响下下，桑越姣好美貌的容颜变得扭曲起来，他指着云涅的鼻子怒斥：“你不过是我捡回来的一条流浪狗，充其量占了个大弟子的名号，有什么资格与我儿比较？你这种外人多的是，我们才是一家人！”

  外、外人……

  云涅攥着拳，咬牙：“我会比他更好。”

  桑越却一把将他推开，奔向了那个孩子。

  用本该独属于云涅的关怀与温柔，对那孩子嘘寒问暖。

  不是的，不应该的，师父回头看看我，你不能不要我——

  “小涅？”

  “师父！”

  云涅眼神涣散地醒来，额上急出了一片冷汗，他情不自禁地抖，感觉自己冷的厉害。

  自他方才梦中惊悸时起，桑越便注意到了。

  小徒弟手脚抖，眼珠乱转，口中时不时会出些含混不清的声音，仔细一听，句句在喊师父。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桑越知道，云涅偶尔会睡不好，似乎做了些不安生的梦。

  但从未有哪次像今天这么严重。

  桑越不得不把他唤醒，省得梦里越坠越深，伤心伤神。

  醒后云涅仍在后怕中，迟迟没有回过神，桑越半搂着他坐起来，取出一盏安神蜜水，用掌力温热了，一口口喂他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