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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归来之人3（第1页）

片刻之后，巨大的欢呼声响起来。连执行部的资深者们也忍不住喜极而泣，抱在一起蹦蹦跳跳。他们成功击毙了a+级的危险目标——尽管百分之九十的功劳和他们没有关系。

女孩摘下兜帽，肌肤白得冷，一头颜色淡得近乎纯白的金编成辫子，又在头顶扎成髻，露出修长的脖子，像是一尊与世隔绝的冰雕。从外表上看她只有十三四岁的年龄，但是却散着一种女王般的气场。

“零，”男人关闭了蓝牙耳机，用虚弱的声音说，这时候他看上去不再那么光彩夺目，而更像是一个脆弱的普通人，“有必要那样开枪么？我这条小命差点就交代在这了。”

“这不是还没交代么？”零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男人被呛了一下。

他的表情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大量的鲜血从腹部的伤口流出，“医生呢？再不帮我止血的话，你就可以准备在我的葬礼上献花了……”

“你想要什么花？”

“狗尾巴草就行，谢谢……”

“路明非专员！你还好么？”医疗组的人匆忙跑了过来，打开沉重的医疗箱，手法娴熟地在路明非身上做着伤口处理。

“好个屁！你没看到我在飙血么？”这个在战场上展现出极为冷静的决策力和血统优势的男人正是路明非，卡塞尔学院现今唯一的s级学生，在一年前曾被人亲切地称为“废柴”，和他的室友芬格尔齐名，“嘶！好痛！”

医疗组的人对路明非的脱线已经见怪不怪，好在战场上的他是个值得让人信任的男人，尽管只是大三，却已经能够在执行部这个实力至上的部门占据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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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

东京的灾难给亲历的每个人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那场残酷的黑道战争埋葬了太多鲜活的生命，尸骸铺就封神的台阶，权欲的渴望化作猩红的漩涡，将所有人扯进阴谋的丛林。那场战争没有最终的胜者，就算自认为机关算尽，操纵一切的赫尔佐格，也在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审判下灰飞烟灭。

唯一算得上有所斩获的……恐怕只有又得到了路明非四分之一生命的魔鬼路鸣泽了吧。想到这里路明非心里空荡荡的，他大半的生命都掌握在魔鬼的手中，他倒并不后悔与路鸣泽的交易，只是没能救下绘梨衣如同梦魇一般纠缠着他。他打心底痛恨自己的懦弱，自己的无能，悔恨的情绪在无数个深夜折磨着他。

就在这时，尼伯龙根计划在暗中启动了。

尼伯龙根计划由弗拉梅尔导师设计，糅合了炼金技术和生物技术，用龙血中提纯的血清唤醒混血种体内的龙血，帮助他在突破临界血限的同时保有自我意识。原理上这种技术能够打造出类似皇的级混血种，但是具体操作中因为龙血清的数量极其稀少，炼金矩阵的植入又只有弗拉梅尔导师能做，所以以学院的力量，在可见的未来，也只能打造出一个级混血种。这个项目的候选者曾经有两个，恺撒·加图索和路明非，因为昂热校长和弗罗斯特先生僵持不下，所以尼伯龙根计划还未开启。

这种匪夷所思的技术是将炼金矩阵植入人体，利用炼金术来克制龙血。但历史上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么做，硬生生地从零造出“皇”来，不单是因为这种技术完全悖离常理，也因为那些实验素材太珍贵了，每一滴进入人体的龙血清都是无价之宝。

然而这项计划最终还是启动了。

回到那一日，在宿舍呼呼大睡的路明非被潜入宿舍楼的黑影打晕，当他醒来时，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躺板上，眼前是副校长扭动着的肥大身躯。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路明非尖叫着抗议，“人道主义！你们听说过人道主义么？我为学院立下过汗马功劳！我和凯撒合作干掉过青铜与火之王，和楚子航合作干掉过大地与山之王……虽然本人没怎么出力。”

一旁的昂热清了清嗓子，“明非，你知道的，我们学院从来不讲究什么人道主义……而且我们并不是要害你，这对你来说是个珍贵的机会。”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昂热校长也在，立马反应过来，“老家伙就是你把我打晕带过来的？你不是立志要消灭龙类么？把这宝贵的机会用在自己身上好么？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已经老了嘛，未来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昂热挠挠头，“更何况你也是潜力巨大的s级，我相信你可以在屠龙的战场上有所建树。”

不同于昂热的循循善诱，副校长已经狞笑着解下了裤腰带……这一幕路明非曾经在芬格尔身上见过，只可惜风水轮流转，现在换成他路明非任人宰割了。

好在昂热校长及时制止了副校长的暴力行为，他盯着路明非的眼睛，声音忽然认真起来：“真的不愿意接受么？路明非，考虑清楚，这可能是你唯一能够获得力量的机会。”

路明非想要脱口而出“不愿意”，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忽然想起女孩暗红色的头和深玫瑰红色的眼睛，深埋心底的伤疤被无情地揭开，钻心的疼痛再次蔓延在他的心口，仿佛藤蔓扎根于心脏，绽放血色的花。

他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知道楚子航是想为他死在雨夜中的父亲复仇，凯撒是因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昂热是为了向整个龙族复仇……那他路明非呢？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远大理想的人，小时候的梦想是能够每天蜷缩在家里打游戏……可是偏偏命运总是推着他往火坑里跳。

“你没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么？”昂热轻声问。

路明非陷入了沉默。

想要守护的东西？仔细想来应该还是有的吧？有些东西就是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三峡水库他为了救诺诺献出了第一次交易，BJ地下的尼伯龙根他为了救楚子航交出了第二次，日本东京他为了杀赫尔佐格付出了第三次……

需要理由么？不需要么？他路明非就是这么一个废物，但是废物也有废物想要守护的东西，如果有人胆敢将他珍视的东西抢走……令人讨厌的恨意莫名其妙地涌上脑海……那就将那逆臣的生命彻底碾碎！

不属于路明非的暴戾凭空出现，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才对？他用卑贱的面具伪装自己，究竟是为了掩盖什么？

“哥哥，我们的火……要把世界……都点燃！”

路鸣泽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突然间就有了那么些许不甘心。深埋在心底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回想起曾与路鸣泽融合的瞬间，那时他仿佛握住了权与力，好像把整个世界都握在了手中，如临绝顶，俯瞰群山，呼吸天地，逆者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