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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白零露才四岁，可怜娇娃就这么没了娘。

  娇娃没了娘不能再没爹，耿家人出面托人到了南京，这才还了白景瑞公道。

  妻子的离世对白景瑞打击很大，之后的一年他都处在精神崩溃边缘，幸亏耿家大爷出面劝慰，并带着他四处结交权势，他才慢慢地从悲伤中走出，重整旗鼓、奋图强，不过三五年的功夫，就让白家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耿家对白家的恩情，白景瑞至死都记在心里，誓守耿仁梅一辈子，到死不再续娶。随着白家生意的扩大，白景瑞越来越意识到知识、创的重要，不惜出重金，相继送三弟白骏德，四妹、五妹出国留学、见世面，学习洋人的明、科技。

  忙于事业的白景瑞，自然无暇照顾女儿，便把白零露托给了母亲。

  耿仁梅这儿媳妇是白秦氏亲自挑选的，本就对此满意地不得了，也知若无耿家就无白家，照顾起白零露来那是尽心尽责，但无奈，这些年白秦氏身子越的不舒服，把府里的事务连同白零露，一并交由二儿媳柳洵云，她也就在过年过节等重要日子查查帐，捎带着过问一下白零露的生活。

  本来呢，今儿这大喜日子，白秦氏心里这个高兴，可偏偏出了白人美撞衫这小插曲。

  白秦氏虽然上了年纪，但终究是过来人，这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一次撞衫还不行，还再来一次，明摆着这是有人借着二丫头的显摆说事呢。

  白秦氏自诩自己对白零露没有偏失，这不，散了酒席，便在白零露的&1dquo;荼蘼”候着于美清。

  于美清一落座，就注意到桌上的册子，看那条目，明显是记账的簿子。

  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白老太太这是想用账目来证明白家没有虐待白零露啊，可这账本，不是最容易作假的嘛!

  于美清收回眼眸，不做遮掩，直接问，&1dquo;怎?怎么还在零露这，对起账来了?”

  白秦氏把册子放这，就是让自己看的，既然自己注意到了，也没必要假惺惺了。

  &1dquo;亲家母，这说的哪里话啊，哪是对账啊!”白秦氏满脸笑意，说着就拿起了册子，&1dquo;是&1squo;荼蘼’这两个月的支出，刚让老二媳妇拿来，看看有什么短着零露的吃穿了没!”

  白秦氏说着，就把册子往于美清手上递。

  &1dquo;白家的账目，我一外人看不得!”她说着就把册子推回到了白秦氏手上。

  &1dquo;什么外人啊，咱都是零露的亲人!”白秦氏又推了回来。

  你们耿家人不是怀疑我怠慢了零露嘛，不看怎行。

  白秦氏腹诽。

  &1dquo;过不久就要换季了，老姐姐你看看，有什么缺的，也帮着看看!”

  她说着，直接把册子递到了于美清手上。

  于美清见这情景，知道不能在推诿下去，心里道一声&1dquo;老狐狸”，便双手捧着册子，&1dquo;恭敬不如从命了!”垂眸便看了起来。

  耿仁凤站在于美清身后，在母亲看的时候，微微低了一下头，全见册子上总共分七类，吃、穿、用、度、房屋修缮、下人，及其他。

  其中下人那臆想是这样记录的：下人六名。

  厨房刘王氏两个银元

  守院孙陈氏一个银元

  丫鬟小米粒零

  凤舞零

  舒瑶一个银元

  可盈十个银元

  &1dquo;咦，这可盈不是放出去了嘛，咋还有支出!”耿仁凤立刻现了问题，伸手指着册子，惊呼道。

  可盈本是姐姐身旁的小丫鬟，后来被安排到零露身旁伺候，听闻已经放出去嫁人了，怎还记录在册呢，而且还记了十个银元。

  &1dquo;怎回事?”白秦氏看向柳洵云。

  她也记起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叫可盈的丫鬟就从大孙女身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刚刚耿仁凤这么一说，她才知道原来可盈放出去了，是啊，既然放出去了，咋还出来十个银元呢。

  &1dquo;老二家的，怎回事?”白秦氏怒问柳洵云。

  柳洵云赶紧站起来，&1dquo;回母亲，可盈的确放出去嫁人了，这帐啊，是上月的!”

  &1dquo;上月的?那这十个银元是怎回事?”白秦氏继续追问。

  可盈是卖身进府的，能放出去嫁人本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怎还要出银子呢?她不禁想起府里有关柳洵云借着掌家往自己院里捞银子的传闻。

  &1dquo;说说吧!怎回事?”白秦氏逼问道，眼睛却轻轻瞥向身旁的于美清。

  却见于美清嘴角含笑，目光落在册子上，像是没听到周围人的讨论似得。

  柳洵云握紧帕子，忙回答，&1dquo;回母亲，可盈虽已卖身进府，但零露可怜她伺候在身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得知她要嫁入，特意赏了十个银元，并送了些自己的衣物给她，也不枉是主仆一场!”

  她说着，身子就转向白零露，下巴微微扬了一下，那意思宛如在说，不信的话可以问一下白零露。

  &1dquo;零露，可有此事?”既然已经打开了这个话题，就要刨根问到底，更何况于美清在场，也不能落下话柄，白秦氏谨慎了一辈子，这次也不意外。

  白零露垂缩在椅子里，对于祖母与外婆的寒暄宛如没听到一般。

  每次外婆来，自己才能正在体会一把白家大小姐的风格，但每次外婆离开，一切又都恢复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