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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这样，彭大壮一点也不往心里去，他心里都打算好了，到了家给娘一半，好歹是她出的主意，剩下一半自己乐去，掷骰子喝酒够潇洒半个月了。

  &1dquo;大妹，小妹给你的阿胶你可曾吃了？怎么脸色也不见好呢？”季桂月瞅着杜小芹的脸色青白，来了几次也没好转的迹象。

  但是现在杜小芹的注意力也不在什么阿胶上了，她抬起头，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瞧彭大壮，嘴里嗫嚅着像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彭大壮见势不妙，看杜小芹的样子像是要招出来，立马两步走到杜小芹旁边，左手拉了拉杜小芹的肩膀：&1dquo;小芹，嫂子问你话呢，你这个样子倒是像那阿胶你没吃到一样。”

  本来好容易攒起来的勇气被彭大壮一拉就又憋了回去：&1dquo;吃了。”

  季桂月不怎么信，继续问道：&1dquo;你是怎么吃的？小妹是做了阿胶膏费了好大事。”

  那块阿胶拿回去被打成了粉，彭大娘和彭二壮的媳妇都分了些去，倒不是因为关心杜小芹，而是怕全都拿走若是说破了，以后就什么也要不到了。

  &1dquo;就是打成了粉，和着温水吃的。”

  见季桂月不似作伪，季桂月也懒得问是不是都是她一个人吃的，不用问也知道，但只要杜小芹也吃到了，那就是给的值了。

  彭大壮拿到了钱哪里还坐得住，满嘴催着就要走，生怕杜小芹再多呆上一会儿会不会哪根筋不对又要乱说话。

  伸手将桌上的一吊钱抓起来揣进怀里，彭大壮拉着杜小芹的右臂：&1dquo;怎么还只管坐在这儿？娘等着银子瞧病抓药呢，快点走。”

  杜小芹被他带得半站了起来，想着走了也好，不然彭大壮指不定还要拿东拿西的，因此夫妻俩虽然想法截然不同，但是居然都急着要回。

  &1dquo;姐，你等下。”杜芊芊说着进了西屋，拿出来一个包袱，&1dquo;上次的衣服，做出来了。里面多絮了不少木棉，暖和得很，回去记得穿。”

  杜小芹红着眼接了过来，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不管什么情况，都绝不能再帮着彭大壮回来骗自己的哥嫂和妹妹了。

  &1dquo;大山，这次你有些欠考虑了，就算给也不能他说多少就多少，以后怕是有的烦了。”彭大壮夫妻走了之后，季桂月就有些怪杜大山答应地太急了，毕竟一两银子，对于普通庄稼户来说平白送出去是要咬一咬牙的。

  杜大山又叹了一口气：&1dquo;小芹也说了她婆婆的确是病了，还能怎么办？不给能行吗？”

  &1dquo;哥，就怕彭家得寸进尺，吃的东西也就罢了，现如今直接伸手要银子了，怕是不好。”杜芊芊也有着和季桂月同样的担心。

  &1dquo;就先这样吧，难不成他们家还能月月有人生病不成？我要去忙了，已经耽误了好一会儿了。”杜大山何曾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只是给都给了，于是难得说了句不厚道的话，转身去了木匠房。

  第7o章栗子糖水

  天一日比一日冷了下来，一到了这季节，一切都变了样，连着几日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就仿佛刮了扬起大风之后的混沌气象，枯黄的秋叶被风卷着旋儿旋儿地绕着树转，倏地往空中腾起，又倏地像是鼓足了勇气板重奋力跃回到枝头，然而后续的风不断扫来，将树叶裹挟至远处、摇摇坠坠。

  杜芊芊挎着篮子带上火钳去山上去捡那掉落在地的栗子，山涧里在不下雨的时候都是干燥的，这里往往聚集着许多从山坡上一路滚下来的栗子，往往只在一处就能装满一篮子。板栗的果实都藏在密生尖刺的刺球内，一般一个苞内有四五个果实，一整个刺球如迷你刺猬一样，看上去可爱得紧，但那些刺又密又硬，一个不小心就会划伤手，要用鞋夹紧刺球、用火钳捏出板栗。

  大自然美味的馈赠，当然不会只有人类这一类食客。掉落许多栗子球的山涧里，杜芊芊看到了好几只来觅食的松鼠。

  有那么一两只还不怕人，杜芊芊在一旁用火钳从刺球里捏出板栗，而它在一地的栗子球里寻出那些已经开了口的，小爪子抠出栗子享用起来，互不干扰。一身灰褐色的毛，油光水滑，身后一条帽瑛形状、毛绒绒的大尾巴向上翘着，一对小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刺球吃了就轻快地跳向另一个。深色幽山、满地黄叶构成的季秋景色中，杜芊芊与三两只松鼠共享着板栗树的丰收。

  拾了栗子到家要尽早剥去外皮，否则时间久了栗子就会变硬。若是捡回来的栗子已经是老栗子了，那就要用滚水稍微汆烫一下方便去除内皮。去了皮的栗子需要放灶火灰里一晚，第二天小火煨煮小半个时辰，这时候会现汁水已经全部变黑，说明栗子的涩味已经去除。换半锅清水再煮小半个时辰，汁水变成诱人的酒红色就可以了。把栗子捞出来用洗净的节骨草细心地将栗子上的筋络和杂物挑干净。

  杜芊芊端坐在加了棉垫的小杌子上耐心地挑着，季桂月在一旁看着好笑：&1dquo;妹子，你用的这些功夫也算得上大了，难为你有这耐心，我平时直接煮了，吃的时候用嘴剔了不就得了？”

  杜芊芊听了，抿嘴一笑，手里不停，继续细心地挑着，想着等会儿做糖煮栗子，又甜又糯，再喝上一口甜汤暖身，真是再舒服也没有了。

  想着想着又来了兴致，收拾完栗子不忙着煮，去樱子家叫上了樱子，又一同去了阿青家，邀了阿青一同来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