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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你躺着又不是非要睡觉。”江恺说。

  “我怕你一会这个找不到那个找不到的，还得喊我。”反正他说来说去就是想挨着江恺。

  “成吧。”江恺拗不过他。

  凌川在家估计都不做饭，锅碗瓢盆上边都积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碗拿起来的时候，桌面上能看见一个圈圈。

  不过看到屋里仅供单人使用的餐具，江恺的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看来这儿平常没人会来。

  他一边等粥熬开，一边把厨房里的东西里里外外的都清洗了一遍，不看见还好，看见了就实在受不了。

  没想到辛辛苦苦下了班还要在这给凌川当免费钟点工。

  “你别洗啦，搁着就行了。”凌川有点不好意思地伸手想把抹布抢过来。

  “你平常在家都不做饭的么？”江恺继续搓着抹布。

  “一个人做饭好麻烦啊。”凌川叹了口气，他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做了两次就放弃了，还是泡面方便。

  江恺打开冰箱看了一眼，里头除了饮料啤酒，就剩两鸡蛋了。

  凌川从小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孩子，不难想象，凌川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估计胃疼也是三天两头的事情。

  他有点好奇凌川究竟抱着什么样的远大志向，能有勇气一个人跑来这里。

  凌川本来跟江恺聊聊天的，无奈厨房的空间不大，他让来让去都觉得自己是一团垃圾，怎么都碍事，只得悻悻地坐回客厅沙上，顺手点了根烟。

  江恺闻到了这股不属于厨房的烟味，眼神扫过去的时候皱了皱眉。

  他对凌川的印象一直停留在17岁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吐着烟圈的凌川有点儿陌生，就好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凌川有了秘密，有了烦恼的事情，而这些，他都错过了。

  也许很多的习惯跟爱好都变了，那些曾经喜欢的人和事，可能也变了。

  江恺在凌川准备抽出第二根香烟的时候忍不住用筷子敲了一下锅沿。

  “怎么了？”凌川猛地回头，身子一下就坐直了。

  “粥好了，”江恺说，但是他看了一圈，居然没看见餐桌，“你平常在哪吃饭的？”

  “马桶上。”凌川说。

  江恺瞪了一下眼睛，“那我帮你端过去。”说着便端起碗走向卫生间。

  “哎哎哎，我开玩笑的，”凌川起身拉住他，“就放茶几上吧，我习惯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东西，没声音我吃不下去。”

  江恺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平常也基本上都是一个人吃饭，但听见凌川说这话的时候，就有些心疼。

  凌川用光把茶几上的一大堆零食扫到了抽屉里，江恺把碗搁在上头之后现，四人座的沙居然可怜到连个落臀之地都没有。

  凌川见他站着不动，立马把衣服裤子什么往沙靠背上挂，摞得跟座山似的瞬间又山体滑坡。

  凌川边笑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我腿上。”

  江恺无奈地叹了口气，一件一件地叠着，“你就不能收拾到衣柜里吗？”

  “搁这儿方便啊，收完衣服直接一扔，穿衣服也方便，随手拎一件能省不少时间呢。”凌川说得理直气壮。

  江恺实在是懒得说了，花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帮他把所有的衣服裤子全都叠好放进了衣柜。

  期间凌川很不好意思地想要帮忙，被江恺一掌按回了沙里。

  江恺把冷掉的饭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趁着这工夫，他又给凌川煎了两鸡蛋，还搭配着火腿肠凹了个太阳的造型，端上去的时候凌川乐得后槽牙都能看见了。

  “吃吧。”江恺把餐具递了过去。

  凌川搓了搓手，咬了一口煎蛋，很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江恺居然还记得他喜欢吃溏心蛋，凌川舔了舔嘴角，竖起了大拇指，“好吃。”

  “就一煎蛋还能用这字儿形容，你这几年是去混丐帮了吧。”江恺说。

  凌川大口地喝着粥，没接话，江恺当然不会理解他的这种心情。

  皮蛋瘦肉粥还是当年的味道，稠稠的，特别香，里面大概是放了罂，粟了，反正他怎么喝都喝不腻。

  “能给我尝块牛肉嘛，”凌川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小勺子伸了过去，“实在太香了，已经盖过了这碗粥的锋芒。”

  江恺笑了起来，精挑细选地夹起一块小指甲盖那么大的牛肉丁，放到了凌川的勺子上，“尝尝味儿就行。”

  凌川就着一勺粥，吃掉了那粒混进麻椒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牛肉丁，又把勺子伸了过去打申请，“可以再来一块嘛？还没尝出味道。”

  江恺低低地笑了起来，突然觉得凌川好像变回了17岁时候的那个样子。

  不管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变化有多大，该可爱的时候，还是那么可爱。

  江恺忍不住揉了揉凌川的脑门，他很喜欢这个会冲他撒娇卖萌的凌川，喜欢凌川长不大的样子。

  他永远没办法再回到那段青涩懵懂的时光，也永远没办法再遇见另一个像凌川那样，单纯，执着的付出的人。

  只是，他现在已经不敢奢望凌川还能像以前那么喜欢他了，毕竟凌川是真的长大了，当初那些不明朗的暧昧情愫，或许已经因为时间的推移而转变了吧。

  一串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打断了江恺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