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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碎嘴的毒舌老奴（第1页）

“忠伯，你去井中打点水，把粗麻泡水里。”

“什么？昨天烧的草木灰，你给扔了？你个憨货，扔哪了，快点找回来，那可是好东西，老子造纸全靠它了。”

“哎呀，公子，这些兽皮怎么全糟蹋了？这要是给你缝件袍子，冬天就不再挨冻了。去年你屁股上都是冻疮，上药都滋滋冒黄水，老奴那个难受哟。”

一个不大的小院里，堆满了杂物，主仆二人忙的热火朝天。

年轻公子叫李昊，一个亡国公子，隐姓埋名定居在齐国莱芜城。

故有一梦千秋，这小子是魂回春秋。虽然最初有些惊讶，但现代人都有个大脑洞，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现实就是他妈的家里没粮了，他还是一个破落户，人厌狗嫌弃的那种，只有一个碎嘴耳背的老仆人，没事给他添堵用。

“公子，你烧松木是为了锅底灰呀？你早说嘛，隔壁老林家没断过火，这玩意儿肯定有鲜的，我去帮你弄点回来。”

“我再说一次，这他妈是松木灰，不是锅底灰。这玩意儿是做墨锭的材料，锅底灰只能埋大黄的粑粑。”

“公子，这么多粗麻，可以做几件衣服了。你泡水里洗净了就行，怎么还给煮了？这玩意儿也不能吃呀，吃了会拉肚子，这么糟蹋东西，造孽呀。”

“老子把祖传的郯国王剑都卖了，现在缺吃的吗？这玩意儿是造纸的，造纸的，不是吃的，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公子，今天夜色不错，你又在磨石头呢？你给我说的铁杵磨成针那事，老奴后来琢磨了一下，现那老婆子缺心眼，缺针买一根不就完了。磨了那么多年，衣服都变成烂布条了，有针也没用。你可千万别学她缺心眼呀，这石头不行就别磨了，老奴明天去河边给你找块小的。”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

“唉，老主人，老奴可怎么办？公子最近脑子有点不正常，好好的药材和香料，全捣成了齑粉。那么好的兽皮，缝件袍子不好吗？冬天再也不怕烂屁股了。太糟践东西了，老奴人微言轻，劝不住公子。您要在天有灵，就给他托个梦。要是不嫌麻烦，最好晚上能出来找他聊聊。”

李昊一头黑线，尼玛找你聊去吧，你们主仆叙叙旧。你才烂屁股，你们全家都烂屁股。

李昊在这种煎熬的日子里，终于把墨纸砚搞了出来。

黝黑澄亮的墨锭，散着淡淡的香味，这就是所谓的墨香。书之所以香，全是墨之功。

从怀中掏出士族必备的刻刀，李昊在墨锭上刻画起来。

用了一天，二十块墨锭全部搞定。

墨锭共分五套，一套四锭，每锭分别雕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另外还有两行小字。

一为：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二为：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

三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四为：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黑底金字，四锭墨四句话，从劝学、自省、立志、言行四方面，诠释文人的气节德行。

梅、兰、竹、菊又分别有高洁之士、贤达之士、谦谦君子、世外隐士等寓意。文雅之气跃然而出，逼格瞬间拉满。

不过，再好的东西，总会出现不和谐的声音。

“公子，这黑乎乎的东西，好像黑狗屎。要不，咱们别献宝了，齐王肯定不喜欢。若像卞和一样，腿被砍掉就不好了。以后连婆娘的床都爬不上去，可如何繁衍子嗣啊，这事可不能找人代劳的。”……

“公子，这黑乎乎的东西，好像黑狗屎。要不，咱们别献宝了，齐王肯定不喜欢。若像卞和一样，腿被砍掉就不好了。以后连婆娘的床都爬不上去，可如何繁衍子嗣啊，这事可不能找人代劳的。”

李昊本来不错的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堂堂中国美院的高材生，正儿八经的双一流院校硕士，书画双一绝的小天才，精心雕琢的化作，居然被人当成了臭狗屎。

丢你个老姆，居然被这货带跑偏了，这是重点嘛？

你生孩子才让人代劳，香港富婆就是你婆娘。

不过，话说回来，献宝确实是高风险的技术活，老奴口中的卞和就是个例子。

卞和这人非常有意思，用现代话说就是轴。

话说这货捡到一块石头，他觉得可能是块璞玉，就献给了楚厉王。结果楚厉王一看，这他娘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嘛，然后让人砍掉了卞和一条腿。

楚厉王死后，武王上位，这货又来了。楚武王一看，这他娘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嘛？让人砍掉了卞和另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