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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露正要說什麼，她就一笑：「你和爸爸早先不是說過要讓我做姐姐嗎？要說話算話啊。」

趙露全身僵硬，王星恆上去打開門，微笑的看著他們。趙露完全無法行動，王珩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拉著她一步一步往外挪，但來到門邊的時候，就怎麼也挪不動了，他自己也沒了力氣。

「媽媽，我很高興是你做我媽媽呢。爸爸，我也很高興是你做我爸爸。但是現在，你們真的要離開了呢。」

趙露搖著頭說不出話，王珩嘴唇翕動，於曉燕道：「王先生，王夫人，哪怕是為了令愛，你們也需要離去。你們二位陽壽未盡，若因此出了差錯，這份罪責說不得就要落到令愛身上了！」

趙露發出一聲似嗚咽似怒吼的低叫，她看著於曉燕，後者也直視著她，什麼陽壽罪責這當然是她瞎編的，但這個謊話她編的理直氣壯，所以在和趙露的對視中完全不虛。

趙露全身都在抖動，嘴裡發著野獸的聲音，卻倒退著，走了出來……

*****

王沫看著對面的單元樓。

空氣燥熱，他們來的時候還好，雖然也不涼快，到底是一大早，還有那麼一點夜晚殘留的涼意，這一會兒卻是完全熱了下來。而且太陽毒辣。

往常這個時候，她如果不能窩在房間裡，外出是一定要打傘的……不，無論是她的工作性質，還是她本人，在這個時候，都不會外出。但這一會兒，她就站在外面。

幾米外，就是王珩的商務車，車上開著空調，她完全可以過去的，現在卻耐不住。事實上如果不是怕耽誤於曉燕……施法？王沫也不知道這麼說對不對，但總之，如果不是害怕影響什麼，她其實連那個單元樓都不會出。

頭頂突然多了一片涼意，她回頭，就看到張小九。

上一次她叫張小九過來，是幫著來看看，這一次並沒有這個意思，但張小九自己好奇的不得了，就跟了過來。

她張張嘴，想問什麼，但一想到張小九上次說得話，到底沒有問出口。張小九本來想說點什麼的，最後也覺得不管說什麼都不太好，一時間，兩人竟有一種沉默的尷尬。

而此時，王珩也有這種感覺。

他剛才……竟然睡著了？

雖然這幾天他一直很累，正確的說這幾年……或者更早一些，他也是不輕鬆的。他父親是給他搭建了一個很好的平台，但要想獲取足夠的資源，還需要他自己努力，特別又在帝都這麼一個環境裡，不說多麼高高在上，只是維持著和周圍差不多的生活，就需要他不斷奔波，那一天，他們本來說三口一起出遊的……

但不管什麼原因，他也不該在這個時候真的睡著啊。

旁邊響起一聲呻、吟，很低，仿佛沒有，而又非常熟悉……趙露。

這兩年，他經常有這樣的錯覺，如果是過去，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他也會立刻看過去，同趙露說上兩句，這一會兒，卻是想著於曉燕的話，不敢動。

趙露在他的左後方，他看不到，於曉燕在他的右前方，隱隱的，能看到一點，但因為他是趴著的，看不到於曉燕的臉，只能大概的看到她是坐在那裡的，一直……坐著。

也不知道在做什麼，他在那裡捉摸著。

而就在這時，那邊於曉燕動了一下，就在這時，左後方又傳來一聲呻、吟，這一聲還是低低的碎碎的，但比早先更清晰了。王珩完全僵住了。

再之後，他的指尖忍不住的顫抖，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從胸腔直向天靈蓋而去。

他咬著牙，緊緊的克制著自己不回頭。

於曉燕曾說過……

「王先生，令夫人好像有點反應了……」

王珩身體一僵，卻還是沒有動，於曉燕怔了一下，反應過來：「那個，您可以動了，然後令夫人好像也要送到醫院看看。」

王珩再沒有遲疑，一躍而起，因為動的太快，他的腳絆住了椅子，身體也撞到了桌子上，他卻沒有感覺，只是直直的撲向趙露。後者依然坐在輪椅上，仿佛和過去一樣，但王珩知道不一樣了。

趙露的頭，和過去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了。

「露露……」

他叫著，回答他的，是一聲碎碎的呻、吟，王珩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是喜悅是興奮，同時還有一種悵然，他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心中驀的有那麼一種感覺，就仿佛他生命中的一件很珍貴的東西，就這麼離去了。

那感覺清晰而又被壓在了最底層，最上面的還是高興。

「露露！露露！」他叫著，然後終於恢復了一點思緒，沖向陽台，在看到王沫之後，又揮舞起了胳膊，「姐——姐——」

兵荒馬亂。

王沫和王珩的助理上來把趙露抬走，當然王家兄妹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的感謝於曉燕，但這個時候顯然是趙露更重要。一行人熾熱的來了，又熾熱的走了，連張小九都走了，只有繆初夏和於曉燕留了下來。

對著王家的車子，繆初夏冷笑了一聲，於曉燕看向她，繆初夏臉一紅，卻虛張聲勢的對她瞪著眼：「干、幹什麼！」

「我不是對你抱打不平，我就是覺得這王家人太……太……」

她本來想說王家人太翻臉無情，太勢利眼，但對著於曉燕一臉贊同的臉，到底說不出來，最後就是又瞪了一下眼：「我要吃冰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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