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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11ip;&he11ip;噫,这车轱辘话还转不完了。戳在一边儿被狂塞狗粮的五阿哥偷偷在心里头撇了撇嘴,不无怨念地轻叹了口气,只觉着自个儿此刻简直就是个级大号儿的灯泡,正戳在久别重逢的俩人边儿上扑灵扑灵地闪着光。
眼见着自家师父的脸红得都跟那孙大圣的屁股差不多了,胤祺毅然决定及时打断这一次感人的重逢,毫无眼力见儿地一头扎进了huang天霸的怀里:&1dquo;师父,您不在的时候皇阿玛一直都欺负我!”
&1dquo;真的?”huang天霸心思单纯,被他这一句话就转开了注意力,微蹙了眉仔细打量了一番自个儿这个小徒弟,抬头时眼里便多了些恼意:&1dquo;他身子不好,一到了冬天,就算身上有内功都护不住——你怎么还能欺负他?”
&1dquo;天霸啊&he11ip;&he11ip;”康熙头痛地揉了揉额角,毫无威力地狠狠瞪了一眼自个儿这个说卖阿玛就卖阿玛的儿子,憋了半天还是无可奈何地重重叹了口气,&1dquo;你觉得——朕能欺负得了这个臭小子吗?”
&1dquo;师父,皇阿玛说要揍我,还把我锁在舱子里头好几天,连吃饭都只能从窗子给递&he11ip;&he11ip;”
胤祺这对着自家师父告状的本事早就练熟了,毫无心理障碍地随口就来。尚带着稚气的面庞上满是委屈,一双清亮亮的眸子里头居然带着隐隐的水色,任谁看了都是个无辜至极又被欺负狠了的乖巧少年。huang天霸听得压不住怒气,抬头狠狠地瞪向康熙,把胤祺往身后一护便怒声道:&1dquo;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就算是犯了什么错,说上两句也就是了!关在屋子里头做什么,若是闷坏了怎么办?”
&1dquo;朕揍他是为了给他活血,关他是怕他过了病气!”
康熙还是头一次尝到这被人明目张胆往身上栽赃的滋味儿,一时却也是被卖得目瞪口呆,愕然地瞪着自个儿这个儿子,连手都开始止不住的打着哆嗦:&1dquo;臭小子,合着你居然也会耍赖撒娇?那你当初跟朕怎么就没来过这一套&he11ip;&he11ip;”
&1dquo;不委屈的时候,这装委屈才有意思,委屈了还要再胡闹,就反倒不好玩儿了。”
胤祺哂然一笑便收了道行,从自家师父身后绕了出来,凑到被自个儿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皇阿玛边儿上,抱着他的胳膊含笑摇了摇:&1dquo;皇阿玛别生气,儿子跟师父闹着玩儿呢&he11ip;&he11ip;”
&1dquo;臭小子,等回去再收拾你!”
康熙佯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没来得及摆开身为皇阿玛的威严,就眼睁睁见着这个臭小子居然立马儿又转向了他家师父,张了嘴就要告状,连忙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了嘴搂进怀里:&1dquo;天霸,这些个事儿一时也说不清,等咱回去朕再跟你解释——你什么时候带着小五儿动身?”
&1dquo;你这儿一个个都是病病歪歪的,倒不如走得越早越好——给我们留下一艘船,我带了几个弟兄过来,上了船就能走。”
huang天霸应了一声,微蹙了眉看着自家徒弟被捂着嘴一脸的可怜相,抿了抿唇终于还是忍不住出手,把这孩子从他爹怀里头不由分说地抢了出来:&1dquo;你别这么折腾他,他身子骨本来就弱&he11ip;&he11ip;”
&1dquo;快走吧快走吧,你再在这儿待下去,朕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康熙还是头一次这么盼着自个儿这个儿子赶紧离开,一脑门子官司地把这一对师徒给推搡了出去,见着梁九功正眼巴巴地守在外头,忙不迭摆手道:&1dquo;快去腾一条船出来,船上用不着留人,朕就给你一刻钟的功夫——若是腾不出来,你就跟着一块儿下去吧。”
&1dquo;喳!”梁九功赶忙应了一声,望着胤祺的目光却是连震惊带敬仰——明明进去的时候万岁爷还不qíng愿放这小祖宗走呢,怎么出来就彻底跟换了个人似的?这得是恨不得给万岁爷施法下药儿了,也保不准就能把态度转得这么彻底啊&he11ip;&he11ip;
胡搅蛮缠的折腾了一通,总算是在自家皇阿玛醒过味儿来之前就重获了自由。胤祺心满意足地跟着自家师父上了船,还顺带拐走了一个风寒初愈的四哥——在经历了前些日子的折磨之后,康熙算是彻底绝了和这两个儿子单独待在一起的念头。唯一的一个能救场的还刚被自个儿给轰走了,要是剩下的日子都得这么过,还不如就这么停了南巡,转身回京城去呢。
&1dquo;万岁爷&he11ip;&he11ip;奴才看得怕不准,可奴才觉着——阿哥是真没半点儿旁的心思,只一心想着别再被关着赶紧出去,这才可劲儿的折腾&he11ip;&he11ip;”
听着身后万岁爷的轻叹声,梁九功忙小心翼翼地捧了刚沏的茶凑过去,又壮着胆子小声地搭了句话儿。康熙随手接过了茶盏抿了一口,却是摇了摇头无奈笑道:&1dquo;朕又何尝不知?小五儿最是个心宽的,朕这回带着太子都是他央告的,又哪里就会为朕守了太子几日就闹不乐意&he11ip;&he11ip;你可知他为何急着下去?”
梁九功怔了怔,一时却也想不出旁的因由来,只是迟疑着道:&1dquo;阿哥兴就是——被关的实在受不了了吧&he11ip;&he11ip;”
&1dquo;你别看他闹得挺像模像样&he11ip;&he11ip;其实他那xing子最是坚忍,哪儿有他受不了、忍不下的事儿呢?”
康熙摇了摇头无奈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轻叹一声道:&1dquo;他是真想让朕跟太子和好,所以才刻意躲了出去&he11ip;&he11ip;不大的孩子,整日里cao心了这个cao心那个。牵挂着水灾,惦念着流民,想让朕多看一眼老四,又想让太子不要再跟朕赌气——你就没觉,只要是那孩子在的地儿,几乎就少有叫人烦心的时候?”
梁九功怔忡地低声应了一句,又连忙俯身道:&1dquo;万岁爷这话,奴才确实深有体会&he11ip;&he11ip;自打阿哥跟在万岁爷身边儿,连奴才都觉着自个儿有时候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也不知怎么着,只要阿哥在的时候,就好像有用不完的活气儿,觉着什么事儿好像都没多大不了&he11ip;&he11ip;”
&1dquo;你觉着快活,朕也觉着快活。有时候朕白日里在朝中被惹得心烦,或是批折子批得厌了,只要能见着那孩子一眼,仿佛那些个烦恼也就都烟消云散了——说是朕愿意宠着他,却不如说是他在体贴着朕&he11ip;&he11ip;可人的一颗心就那么大,满满当当塞的都是别人的喜怒哀乐,又哪还能给自个儿留下什么地方呢?”
康熙面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眼里却已隐隐泛起一抹忧色。
慧极必伤,从来都不是一句拿来唬人的空话。那个孩子竟已体贴到了这个地步,甚至不惜胡搅蛮缠地故意同自己混闹,拖着这么个身子顶风冒雪的避出去,就只为了叫自己能顺理成章的去看着太子,好修复那父子之间的裂痕&he11ip;&he11ip;这样体贴入微的心思,叫人心里头熨帖得烫,却也酸楚得说不出话来。
太子曾质问过他,为什么就偏偏是五弟,为什么会那样的纵宠着一个阿哥——可那又有什么好为什么的呢?人与人之间,总不过是将心比心四个字罢了,唯有掏出一片心来,才有可能换得一片心回去。打从问得出&1dquo;为什么”这三个字起,那些个曾以为坚不可摧的一切,就像是被狠狠地劈开了一道裂痕。就算再好好的给栓上放好,也总归回不去原来的那个样儿了。
&1dquo;走吧,去看看太子去。”
由梁九功扶着缓步出了舱,康熙忽然在甲板上站定,微蹙了眉仔细张望着那一片泛着薄雾的水面:&1dquo;他们走了多久了?怎么连影儿都不见了&he11ip;&he11ip;”
&1dquo;回万岁爷,走了大半个时辰了。”
梁九功忙应了一声,打心里偷着嘟囔了一句还能看着才有了鬼了,面上却依然是一片恭顺平静,扶着康熙朝太子歇着的边舱走过去。
——这才刚走多一会儿啊,万岁爷就已经开始想了。只怕后头的日子也准不会好过,他还是得多打叠起几分jīng神来应付才行&he11ip;&he11ip;
第9o章夜话
全然不知自家惯于想太多的皇阿玛又想到了哪个地方去,总算再没人管着的五阿哥却是着实过得舒心不已——huang天霸对他一贯都是放养的策略,除了盯着他专心练功好好吃饭,剩下的大多都由着他自己的心意处置,至于一向对他没什么反抗能力的贪1ang自然更不必说。胤禛虽说仍不放心他出去乱跑,却又一向禁不住他的央告,也只能无奈地纵着他跑出去透气儿,最多处处留神陪着,免得这个弟弟当真脚下一滑,就这么把自个儿给摔下去。
&1dquo;咱们的船快,走水路至多三日就能到江南——你把这玉佩收好,曹寅知道你的身份,可他实权不多,你若见了两省巡抚,还得有个凭证才好说话。”
夜里黑灯瞎火得看不清,又走的是河道,一向是行不了船的。huang天霸见着天色将晚,便吩咐了下头弟兄找地方停靠,又见胤祺正自个儿趴在船舷上呆,便走了过去,将那一枚玉佩塞还给他:&1dquo;你那四哥呢,怎么没看着你?”
&1dquo;四哥身子还没大好呢,叫我给哄回舱里头歇着去了。”胤祺笑着应了一句,抬手接过那龙纹佩放好,又好奇地仰了头道:&1dquo;师父,我还一直觉着奇怪——江南省该是一个省,为什么要有两省的巡抚来管?”
&1dquo;我也不知——只知道是顺治年间朝廷下令,将江南省一分为二,江宁、苏州合为江苏省,安庆、徽州合成了安徽省,可政事却仍是一起办的。后来到了当朝皇上时,才在江宁和安庆各设了巡抚衙门,叫他们分行理事。可在下头一时却也改不过来,都仍一概称之为江南省罢了。”
huang天霸思索着应了一句,又笑着拍了拍胤祺的背:&1dquo;不过当年我倒也听我爹说过,这是因为大清国大半的钱粮赋税、科举士子都出在江南,若是独这么一个省,既不好管理,又有坐大独立之危,一旦被哪个势力盘踞了江南,只怕就要威胁到朝廷的根基。毕竟——江南到底还是汉人为主,满人的影响还不是那么深,若是闹出什么事来,只怕就当真不好收场了。”
胤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寻思着道:&1dquo;那——师父,咱如今的事儿,又该去找哪个省的巡抚来管?”
&1dquo;曹寅在江宁织造任上,这一次的事,自然就大半都归到了江苏省主管。只是两省毕竟同为一体,诸多治任也都是混淆着的,故而安徽也一直没落下——此事有些复杂,一时也说不清,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1dquo;huang师傅,朝廷为何不将两省治任彻底分开呢?若是如此纠葛不清,却也未必就能起到分治的效果&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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