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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上面的金黄印章,晃得她几乎眩晕。
她扶着身边的椅子,好不容易才站直了身子。
手有些抖,她捏着那封信看了半天,不知道该不该打开看看。
听着后间的水声不断,估计季尧一时半会出不来,沉璧想了又想,还是咬紧牙关,抖着手打开了信封。
信纸被展开,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是她最熟悉的清隽字体。
“幽州旧邸一叙。”
沉璧愣住了。
幽州?旧邸?
李景成来北境了?
他为什么要见季尧?又为何要去幽州呢?
难道这几日季尧出门巡查,其实是去见他了?
不对,这上面并没有李景成的署名,不一定就是他本人。
沉璧的手抖个不停,后间的水声戛然而止,她回过神,连忙把信重塞回信封里。
季尧擦着湿、从后间出来的时候,榻上的床帐已经被放下,里侧躺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像是已经睡熟了。
他没多想,随意擦了几下头,就把灯熄了。
躺下的时候,他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心里不禁苦笑。
这种情形下,她还能睡着,可真是……
他无奈翻了个身,小女人的背影隐隐绰绰的,似乎和记忆中的人影重合,他无声注视着,目光怎么也移不开。
月色朦胧,寂静如斯,沉璧背对着男人,毫无半点睡意。
脑中各种纷乱的想法,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了。
这一夜,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失眠了。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沉璧听见季尧起身,于是也没再躺着,跟着一起收拾洗漱。
既然是上山拜佛,也不能太过张扬,沉璧穿了件青白色锦袍,披着月白色的披风,头上一根玉簪挽作了妇人髻,看着简单素气,却还是掩不住身上的矜贵气质。
季尧也换上一身玄色常服,头上带着玉冠,腰间的佩剑却始终没摘下。
出门的时候,沉璧还指着他腰间的剑说:“上山拜佛,带着它不好吧。”
季尧笑了笑,没说什么,扶着她上了马车。
这次出门,因为有季尧在,沉璧也没带着融冰。
上马车的时候,她看见府外整齐列队不少黑衣士兵,将轿子紧紧围在中央,而阿战和宗桓也没在队伍里。
她没多想,径自坐上马车,很快,马车就稳稳当当地行驶起来。
沉璧刚脱下披风放在旁边,窗户的小帘子就被一根马鞭挑起了。
她转过头,看见季尧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正低头看向她。
“有事?”
沉璧抬头望向他,眼眸澄澈又明亮。
季尧径自移开目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她。
沉璧接了过来,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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