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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假虎威×2（第1页）

佐藤接了一个电话。

那头是个冷冰冰的女声，他听对方用毫无感情的声线说“Ace大人要见你”，顿时一股寒流从头盖骨注入，一路麻到十个手指尖。

不等他问，女声不带情绪地接着说：“东区208号，今天中午十二点。”

背景音里传来隐隐枪声，似乎是在处决，“Ace”和“枪”，可怖猜想一下子胀满他的脑袋。佐藤攥着手机，尽管没人看见，脸上也不由自主摆出一个谄媚笑容，他想试探着打听点什么，只等到一声“嘟——”

电话挂断了。

佐藤很想摔手机，更想喝骂两句给自己壮壮胆子，但电话熄灭又亮起，已经叫他看清屏幕显示的时间：11：29分。

不，就在他耽误的这一小会里，数字9跳动一下，变成了0。

东区离这很远，半个小时几乎不够，开车飞飙才能算勉强，如果没做到……佐藤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细想下去，和着汗液抓紧手机，急急冲向东区。

他闯了一路红灯，但时间紧迫得已经顾不上，嘴里骂娘时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到就跳下来甩紧车门，浑身肌肉绷得铁紧，注意力全坠在双腿上。一边跑一边呼哧呼哧喘气，心脏咚咚敲击着胸腔，到达门口时差点要背过气。

佐藤站在门口顺了顺气，时间还余两分钟。他打算进时想起Ace所追求的“优雅风范”，想骂又不敢骂。先在深色裤子上拭干净手上沾满的汗液，再抓了把衬衫下摆，才抬手敲门。

门口挂着的小型播音器发出“滴”声，传出一声“进”，正是刚刚那个女声。

佐藤暗哕玩女人还带到这来了。

这里是一处别墅，别墅底下还藏了个地下空间。室内只点了几盏小灯，向下的楼道昏昏暗暗，像藏了一只能把人吞进去的巨兽。

布置本身就传递了主人的态度，佐藤在讨好上司的那几年里很懂这个。因此越发胆怯起来，连环顾也不环顾一下。他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楼道，犹豫着不敢下步。

等了约一分钟，出来一个小童，在来人沉默的带领下，佐藤顺着楼梯进了地下室，再左拐，是一间茶室。

小童领完人，轻轻合上门离开。门合上时发出“咔哒”一声，在这种环境里稍微一点动静都像是某种暗示，他心脏一颤，仿佛自己的退路也被截断了。

这个茶室是单独挖出来的，还做了一个天井，似乎是在模仿华裔那边的装修风格。在难以自抑的紧张下，佐藤不免又暗骂一句装模作样不伦不类。

干部A就坐在不伦不类的沙发上，旁边一个女人垂手而立，隐隐有些眼熟。但望见她颈部戴的项圈，他也就把这个念头抛掉了。Ace手里端着一盏茶，用杯盖慢慢地切着茶盏，声音细细的，好像切的是佐藤。

除了进门扫的第一眼，佐藤便不敢再看，双眼凝在地板上。茶室极静，耳朵只能听见杯盏间的摩擦音，让他胆战心惊。

茶室建在天井边，阳光从上面透下来，分出一明一暗的界限。佐藤垂首立在光下，Ace仰靠着沙发，上半个身体停在阴影里。热腾腾的茶雾气缭绕，遮住了他的神情。

佐藤没站几分钟，整个人就又急又燥，汗流了满头满脸。一半是一路跑过来热的，一半是怕的，胖人本来也易出汗。

佐藤按耐不住了也要按耐，强压着精神规规矩矩地说，他安分守己忠心耿耿，不知大人是为什么事找他来的。

Ace慢悠悠地喝茶，反倒是旁边那个女人义愤填膺，指责他趁着父亲死的机会调离，居心不轨云云。佐藤在心里骂不跑等着变石头吗，也就你这个没脑子的死心塌地。

当然，他不敢说出来，也知道女人开口是Ace的意思，嘴上依旧恭恭敬敬地说是误会。女人还要再讲，Ace抬眼扫了一下，她不说话了。

他因此更确定Ace是想给他个下马威，脑子一转便递了个台阶，并说为大人办事万死不辞。

Ace终于开了尊口，谈起了特地把人找来的目的，他又轻又满含恶意地道：“太宰治。”

太宰治，他不就是……

佐藤眼睛一亮，原本僵住的大脑“唰”地转动起来：出刑讯室后他被迫了解了太宰治的大名，自知报仇无望后放弃。但出于不自觉地关注，他也隐隐听说了些消息。例如，下一届干部有力候选者太宰治和干部Ace并不对付。

莫非——

女人打断他的思路，语气不屑：“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报仇的机会来了。”

佐藤心里燃起的火焰被她浇了一下，接着又更阴冷地烧起来。

的确，他自己一个报不了仇，有Ace的帮助还报不了仇吗？干部和干部候选，孰轻孰重他还能不明白？能从一个小混混走到今天，不靠别的，靠的就是会站队。

之后的谈话基本都由女人来做喉舌，Ace只在一旁漫不经心地喝茶，偶尔用下巴和眼睛做个指示。女人跟他说话的语气并不算好，佐藤心里不满，但没什么办法，只能暗暗编排不过是工具罢了傲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