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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丰年一走,唐家人又回复到以前在大平地的生活,关门闭户过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不过不同的是,当时在大平地以为他已经“死了”,了无生趣;现在知道他在远方,大家都心怀希望。
大人能够隐藏自己的情绪,想起唐丰年时聊聊他以前的事,慢慢也就捱过去了。小孩子却不会。
正月初八晚上,都过九点了,大双小双却怎么也不肯睡觉。李曼青背着哄了半天也没睡着,后来她实在熬不住了,自个儿躺床上,就让她们趴她胸口,有句没句说着话,心想等玩累了总会睡了吧。
谁知她迷迷糊糊睡着了一小阵,醒来却见两小只还醒着呢,一面揉眼睛一面拿手指外面。
“天黑黑了,咱们不出去了啊,明天再玩。”她说得有气无力。
“啊啊”
“啊什么呀,快睡了,不睡就让奶奶带你们,妈妈困困,要睡了哦。”
她一说,两小只更加不睡了,话也不会说,只知道趴在妈妈身上看床外头。自她们出生,那个位置都有人在,今天爸爸不在,她们真不习惯。
李曼青慢慢回过神来,这是找爸爸啊。
“爸爸出门了,明年才回家,你们乖乖听话,啊妈妈太困了”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明天还要卖面包呢,她们再不睡,她真想让老太太带去了。
小双委屈极了,扁着嘴就想哭,但见妈妈已经累得闭上眼,只得自个儿忍住,拿手抠妈妈衣领上的花边,扣着扣着,自己也累了。
心想可能再等一会儿,爸爸就回来了。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又没见到爸爸。
不,不止没见爸爸,连妈妈也没看见,哭了是奶奶来抱起,尿布是奶奶换的,衣服是奶奶穿的,连水果泥也是奶奶喂的直到中午才看见妈妈。
李曼青一到家,没听见预料中的孩子哭声,倒是先松了口气,只是,等她见到哭成小花猫的孩子时,心头又疼起来。
“怎么这么可怜,小花猫,有没有好好吃东西啊”
她们都不理她,只把头埋在她胸前抽泣。
她慢慢颠了颠,“好了好了,以后都跟奶奶在家好好玩啊,妈妈买好吃的给你们。”
两小只也听不懂,就觉着委屈,平时一直陪在身边的两个人都见不着了,爸爸爸爸可是她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就陪着了呢
“别理她们,小孩儿都这样,哭着哭着就习惯了,不哭不闹哪里那么好长大”老太太笑着安慰曼青。
李曼青苦笑一声,赶紧喂过奶,吃了午饭又回广场上去。
接下来几天,李曼青既要应付生意,又要哄她们睡觉,真是身心俱疲。哭得急了,她也不知道她们是真的心情难过想爸爸了,还是身上哪里不舒服。鼻涕眼泪一把把,她一面擦一面难过,自己也不是滋味。
她只能尽量多抽时间陪她们,每天早上帮她们换尿布穿好衣服再出门,中午回来两小只就谁也不要,牛皮糖似的挂在她身上。下午倒是回来得早,但她也没时间做晚饭,因为闺女们就赖她身上了。
“小祖宗,两个小姑奶奶,你们爸爸在的时候都没这么粘人,怎么他一走,你们都不听话了”
大双回她一声“啊啊”。
洋芋虽然没以前好卖了,但孙女们不喜欢爷爷身上的烟味儿,不要他抱,老爷子在家也闲不住,问过儿媳妇的意见,还是又推着手推车出门去卖了,每天能进个五六块也是钱。
老太太算是看清了,这生意不可能回到以前的“盛况”了,老伴一个人也能应付得过来,她就安心在家带孩子。
李曼青乐见得很,每天睡到八点半,起来烤好面包就到九点半,再把摊子支起来也才十点钟,跟年前一样。
买习惯了的老客户,都会踩着点的来广场上等着,有时候她忙不过来,去换把零钱啥的,也会自的帮她看着摊子。
有人带孩子,她回去有现成的热汤热饭吃,每天都能烤五箱出来,最晚五点之前一定能够卖光。遇到赶集日,下头乡镇上县里的人多,烤六箱都不够卖。
就这样,日子一眨眼就过到了二月。
李曼青提了几次,要给她们剃个头,把那几根少得可怜的小黄毛给剃了,长点更好的头出来。
老太太立马拒绝“不行不行,他舅舅在外面,咱们得出了正月才行。”
就是老爷子也一脸正色“不行不行,有讲究呢”
二十年来,李曼青一个人在外头过习惯了,说剃头的时候也没反应过来,经老人一提醒,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说好等龙抬头再剃。
二月初二一大早的,她先吃过早点,换好衣服才去叫闺女起床。
“大双,小双,快起了,妈妈带你们剃头去。”
两小只知道是妈妈,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先爬到外头一看,床外侧那儿还是没爸爸,不过,她们也快淡忘这个事了,一见到新衣服就不找他了。
过年时穿过的灯芯绒衣服还新,她去找搭配的鞋子,就把她们放床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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