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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湖太大了，足有云梦泽的一半，”他找理由道，“你跟来太危险了。”

  “危险？”桑田不明所以，“你出去干什么会有危险？”

  “捕鱼啊。”周天说。

  桑田：“捕鱼有什么危险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周天移走眼神，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鱼那么大，还会咬人，传说里面还有各种水妖水怪。”

  桑田从小听这些听得多了，连大司巫召唤出来的妖兽都见过几次：“我不怕！”

  周天：“你要是掉到水里，你会游泳吗？”

  桑田：“我不会游泳，你不会救我吗？！”

  周天一时语塞，看着桑田说不出话来。

  “你都收留我了，难道忍心看着我一个人每天孤单又无聊地待在岛上吗？”桑田扁扁嘴，可怜兮兮地卖惨，“我不会游泳，在岛上我要是掉进水里，你也不能飞回来救我啊。”

  “我总不能靠云梦。”她补充了一句。

  桑田：“带上我嘛……”

  “……”周天，“行。”

  第6章

  第二天，周天在湖面划着船，心情说不太上来。

  云梦太阳一出来就在船舱顶上趴着睡着了，整只猫舒舒服服地蜷成一团，时不时在梦里哼唧几声。

  桑田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它会掉下来，后来见云梦睡得安稳，便逐渐转移注意力，俯下身子去触摸水面，眼睛亮晶晶。

  “这是什么啊？”桑田问。

  周天去看，桑田手里抓着一把细细有小绒毛的水草：“狐尾藻。”

  “刚刚岸边的呢？”

  “是水芹。”

  “这个呢！”

  “刚刚下面游过去的？草鱼，很常见。”

  “还有水鸟！”

  周天顺着桑田的目光向远处望去。“是群苍鹭，”他说，“不太常见，你运气好。”

  “哇！真的吗？”桑田说。

  她自小在楚国王都长大，从未见过这样的大泽风物，看什么都鲜得很，一路上都在笑，脸上还有两个圆圆的酒窝。

  周天其实划船划得有些郁卒——他本可以让船自己走，为了不被桑田现异样，只能拿着桨自己划船。

  可这个时候，他也控制不住自己偷偷去瞥两眼桑田，然后装作自然地把头扭到一边去。

  云梦泽一贯涨水是湖，退水为洲，又大得惊人。四月的水位开始涨起来了，却又没那么高，他们才走出短短一段距离，原先的小岛刚从视线中消失，眼前便又有大片充满绿色的洲滩。

  正是水草生长的时候，狐尾藻和野菱厚厚地堆在湖面上，更远处的浅水处有挺直的大片香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