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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证据确凿（第2页）

绛河见戚负雪来了，便退出帐去，戚负雪沉声道：“刺杀一事查到了徐家头上，说是徐家余孽，徐尚书豢养的死士。”

沈翎玉倒茶的手一顿，抬起头来，道：“本宫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像栽赃嫁祸呢？”

“不错，但却证据确凿，他们身上烙着徐尚书的私印。”戚负雪道：“当初殿下指证徐家贪墨，账本上的私印也是锦衣卫搜查徐家后，拿了徐尚书的私印进行对比才算做了实证，此前那方印未见过光，而这些人身上的烙印时候不短，前后经由六位仵作查验，至少已有三载，且其中一些人与徐府病死的家奴的身契对得上账。”

有了这些证据，连作伪的嫌疑都会被洗净，刺客只能是徐家余孽，甚至是“为主不平”的徐家忠仆。

“那便是无可再查，只能认准徐家了。”沈翎玉轻笑一声，将茶递给戚负雪，道：“谁让这批刺客谁都不杀，像极了迫不及待的解决私怨，只奔着本宫与戚世子几人——”

沈翎玉说到这倏地敛起笑：“不对，是只奔着戚家，我的伤从贺泽风来，那刺客几次三番所下的死手都在你身上。”

那人知晓了贺泽风要在何时动手，算中了沈翎玉不会将此事闹大，他借贺泽风的手堵住了沈翎玉的嘴，抹掉了最后的证据。

罪责落在了徐家的身上，他自己则遁名匿迹，且被摘得干干净净。

这一句“证据确凿”真真是讽刺至极！

戚负雪未曾忽略这些，这才匆匆来寻沈翎玉。

他喝了茶，温声道：“殿下不觉得此法熟悉吗？”

沈翎玉怎会不熟悉，她快刀斩了徐明远，不也是用了这样的法子在朝乾堂上威胁了徐尚书。

沈翎玉一笑置之，凉声道：“学得倒快。”

行至此处，这桩事注定要不了了之。

沈翎玉被人当做了棋子，眼下却只能咽下这一口气，难免憋屈。她放了茶，顿时觉得日头没那么明媚了。

戚负雪却不急于一时，安抚道：“此人既然能时时洞察贺泽风的走向，应当就在盛京城中，殿下莫急，找不到人就等上一等。”

“嗯，这道理我明白。”沈翎玉道：“你那两个暗卫不方便，日后出门要带上南星。”

戚负雪弯眸，一字一句道：“谨遵殿下懿旨。”

戚负雪仰着头，眼眸里搁着温柔情意，睫毛翘起的弧度不似从前的引诱，尽是无声的安抚。

沈翎玉心中熨烫，又忍不住暗暗心惊，戚负雪的一颦一笑都扯动着她的心弦，这日后可怎么得了。

随即沈翎玉又为着这番庸人自扰哑然失笑，戚负雪就是她的，只要他在自己的这片天地里，怎么扯着她，又有何干系。

沈翎玉噙笑道：“听闻楚元表哥不忿那日将酒庄输于本宫，是以今日正值春猎之末，要在靶场上再比试一番，本宫欲前往一观，不知衔青可有兴致与本宫同往？”

“殿下相邀，臣喜不自胜。”戚负雪莞尔道，那嗓音清澈，犹如敲冰戛玉。

渊清公子眉目疏朗，负手而立，端的是谦和温润，风雅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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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场上，喝彩声接连不断，参赛者皆全力以赴，希望能够博得彩头，而这彩头正是昭宁帝亲猎的一只赤狐。

那赤狐身长约一尺，狐尾与之相当，它被射伤了右后腿，眼下正蜷缩在笼子的一处角落里，狐尾盘于身前，下巴抵在上面，眼眸只有笼子外有人经过时才会睁开瞧一瞧外面。

昭宁帝及诸位大臣也在，坐在案边瞧这群少年男女射箭比试。

远远地，楚元招呼了贺泽风上场，“咱们许久不曾比试，今日试试吧。”

贺泽风瞧见一边试弓的姜知，他不由扯开笑，道：“你要在心上人面前展露风姿，何必拽上我作陪？”

楚元知晓他会错了意，便直言道：“要博她一笑得靠着真心实意，这些花哨的东西不成，我只是想与你比上一比，瞧瞧你的箭到底指在哪。”

贺泽风的脚步稍一停顿，就落后了楚元几步，他抬去追，心中忽然泛起了酸，楚元的这一句话，真可谓字字都砸在他的心上。

贺泽风无言笑了笑，他习惯将苦涩用舌尖勾回到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里，再吐出来就是虚情假意的奉承，可这些到了楚元面前通通不管用，这就是他躲了楚元许久的原由。

这个人总能让贺泽风想起最初那个满口豪言壮志的自己，也总能揭露他披了一层又一层的伪装。

恰如现在，楚元向他递过来一条三尺宽的黑色绸缎，楚元道：“我俩还和从前一样，不用眼睛看。”

贺泽风注视着楚元，楚元并不躲避，也不退让。

贺泽风轻叹一声，“你啊，还是这个样子。”

楚元轻笑一声，用绸缎蒙上了双眼，贺泽风紧随其后。

风吹动衣角，掠过耳际。

两人并立于靶前百步远，弱冠之年如松柏挺立，彼此间互不相让，又不会掩盖了谁的锋芒。

贺泽风听着耳边拉弓的声音，手中的弦亦被绷紧，箭脱手时他不由屏息。

两支羽箭一齐射出，转瞬间，一声闷响，羽箭一齐扎在各自的靶心上。

贺泽风扯下绸缎，未见结果时，心间已然开豁。

他笑着看向楚元，“你瞧，咱们比了就是这个结果，那只有一只狐狸，怎么分？”

两人往回走，楚元闻言诧异道：“你想要？你想要你拿走，我不稀罕这东西。”

贺泽风摇头道：“算了，我不与你争，我也不稀罕。”

“不稀罕就留着，谁也别动。”姜知抱着弓迎面走过来，道：“本郡主稀罕，成了吧。”

贺泽风难得慌了一瞬，楚元抿唇浅笑：“郡主。”

姜知面颊微红，视线飘忽，随后颔回礼，绕过了楚元去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