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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廖老夫人（第1页）

“公主？”

小内宦见沈翎玉面露疑惑，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仉青松说过这会是个皇子。

有了仉太医的话，宫内几乎认定了梅淑仪腹中是个皇子，谁也不曾想过会有万一。

莫说是别宫，就连晚香殿中的宫人都不曾想，梅淑仪所诞下的十一公主，竟真成了这万中之一。

小内宦笑着，恭敬道：“殿下听得不错，梅淑仪，啊不，现在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所诞下的正是位公主。皇上道，侧封妃位的时候定在太子受封后，但这圣旨无可更改，是以先让宫中的主子们都沾沾喜气。”

沈翎玉眉目含笑，未做多言，道：“临池，赏。”

那小内宦顿时眉开眼笑，接了银子，连连谢赏。

临池送其离去，沈翎玉两人立在月疏庭没动，半晌，沈翎玉面无表情道：“衔青，这是天意？”

戚负雪神色不变，道：“殿下，无论这是不是天意，梅渝川的路都堵死了。”

沈翎玉踏着月色往重华殿去，她道：“他被堵死了，本宫还没有，梅渝川有这份心，本宫便不会让他活。”

戚负雪同沈翎玉并肩，道：“殿下说的是太后之死？可咱们手中没有证据。”

沈翎玉抬手挡开树枝，道：“琴姑娘说太后是中毒，下毒不比疫病，施为起来并不容易，当时能送东西入宫的，是工部的廖云松。”

“可梅渝川将廖云松给了殿下。”戚负雪应道。

沈翎玉道：“不错，正因如此，我起初才会以为，只要廖云松的把柄在我手上，无论如何也不该是他来动手，我便没再疑心过他。后来前往复州时，我一直在想梅渝川还能借谁之手，可徐贵妃做不来这些，梅淑仪身怀六甲，那时更是被层层保护，连晚香殿的门都出不去，我思来想去便只有一个廖云松。”

沈翎玉停下步子，注视着戚负雪道：“衔青，若是两把刀同时摆在你面前，一把要你断了手脚，一把却想要你的性命，选择放在你的手里，你会向哪柄刀妥协？”

“自然是二者相较取其轻，可廖云松还有什么把柄——”戚负雪骤然抬眼，道：“殿下，梅渝川说过，廖云松为他办事，是因着梅渝川救过廖老夫人的性命。”

“知我者，衔青也。”沈翎玉轻笑道：“我以为那五石散是让廖云松万劫不复的把柄，但梅渝川比我更了解他，五石散一事从来不是架在廖云松脖子上的那柄刀，廖老夫人才是廖云松的命脉。”

“梅渝川有法子挟制廖云松，看来凭的就是廖老夫人的性命。”戚负雪道：“殿下早就想明白了这些，因而明白廖云松便是死也不会背叛梅渝川，所以从未想过会从廖云松这扳倒梅渝川，对吗？”

“生身母亲，又为他含辛茹苦二十几载，廖云松不图名利，甘愿做一颗棋子，为的便是廖老夫人。”沈翎玉道：“他甚至不惧怕事情暴露会被我夺了性命，足可见廖老夫人于他而言的重要，这样的人，如何能够说动他？只怕我用五石散做借口将人捆了，万般酷刑加诸在他身上，也撬不出半个字来作证据。”

届时无功而返，沈翎玉或许还会被反咬一口，说不准梅渝川更乐于见到这场面。

而沈翎玉所能确信的，便是廖云松要保全廖老夫人，身上定然也要留有能够牵制住梅渝川的证据，以防梅渝川狗急跳墙，只恨这证据沈翎玉弄不到手。

“其实并非全然没有办法。”戚负雪道：“梅渝川能用廖老夫人威逼廖云松，殿下也可以从廖老夫人下手。”

沈翎玉“嗯”了一声，道：“我命影卫寻过，廖老夫人不在廖云松的宅子，想来是被梅渝川关了起来，影卫跟了梅渝川几日，却也未曾现踪迹。后来没来得及细寻，我便被皇上召到朝乾堂护着诏书，此事便暂时搁置在了一旁。”

“梅渝川想要藏人，凭他做事的习惯，若非万无一失，他定然不敢将廖老夫人安置在那地方。常言道，灯下黑，可若不是在梅宅附近，他又能将人藏去哪？”戚负雪道：“予珩呢？他会不会知道？”

“未必。”沈翎玉眸光一顿，随即笑道：“不过，有一个人可以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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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南星将琴姑娘押了上来。

戚负雪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道：“殿下觉得人在倚香居？”

南星闻言道：“可是殿下，属下带人已然查过倚香居，并未有所获。”

沈翎玉垂抿茶，漫不经心道：“可若是没查全呢？”

琴姑娘听着这话，她骤然浑身冰冷，身子也僵硬了，她知道沈翎玉在找谁，故而叩下去的头迟迟不敢再抬起来。

南星见状，觉这差事是被他办漏了，当即跟着跪了下去。

沈翎玉抬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南星，未做理会。

沈翎玉将视线移至一旁琴姑娘的身上，她放下茶盏，温声道：“琴姑娘，你在倚香居做了这么多年的探子，不容易吧？”

琴姑娘身上一颤，没敢应声。

沈翎玉轻笑道：“你一路成了头牌，倚香居里的妈妈想来将你看得紧，出门没有三五个随从跟着，她怕是不敢放你，毕竟万一哪日你跑了，她的买卖可就不划算了。那么敢问，琴姑娘想独自出这倚香居的门，要走哪条路呢？”

琴姑娘猛然摇头，啜泣道：“殿下，那是为西域探子所设的密道，知晓的人没有几个，旁的都是梅渝川的人，若是被泄露了，领不会放过奴的，奴便也活不成了，您饶了奴吧。”

“是你们西域负责刺探消息的组织的领？”沈翎玉走下阶去，她俯身抬起琴姑娘的下巴，道：“你现在不说，不用等这所谓的领不放过你，你对本宫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本宫现在便可以不放过你。”

言谈间，沈翎玉的指尖按住了琴姑娘的喉骨，她看见琴姑娘那张哭得楚楚动人的脸，指下可感觉到琴姑娘在不住地抖。

对此，沈翎玉眼中却无半分怜惜，手指挪动间还避过了这人流下来的泪。

沈翎玉笑容和煦，道：“琴姑娘，说还是不说，你自己决定。”

将要窒息时，琴姑娘挣扎起来，“奴……奴说……”

沈翎玉松开她，站起了身，垂眸用帕子擦着手，淡声道：“说吧。”

琴姑娘撑在地上咳嗽，须臾，她哑声道：“奴说了，殿下要送奴出城。”

沈翎玉没有思量多久，她轻笑一声，道：“好啊。”

琴姑娘这才缓缓道：“在倚香居后院，奴住的屋子旁有一处枯井，那下面有住的地方，我见过那老妇人。里头还有一条地道，那地道直通城中一处破败的别院，那地方荒芜，几乎没有人会去，奴这才能避开视线，趁着傍晚离开倚香居。”

“南星，此次带回了人，本宫算你戴罪立功。”沈翎玉道：“若带不回人，你自行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