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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苦地想。

  今晚大概又要失眠了。

  。。。

  孙美凤没去开家长会。

  却在转头的第二个礼拜回了趟家。

  那天毕景帆在学校里跟拍她们上体育课。

  因为即将开始高考体育模拟测试，每周三下午学校都安排了体育加练。

  针对部分学生的薄弱项重点突击，强化训练。

  玖3细胳膊细腿，瘦得像跟豆芽菜，爆力奇差，必考的单手投篮到现在还不及格。

  往球框里扔十次，能沾上框沿三次。

  其他都是三不沾。

  专门请来辅导她们女生投篮的体校教练气得骂：你是斜眼吗，看不见篮筐在哪吗，手臂和篮筐一条直线，听不懂吗。

  毕景帆一边拍一边直摇头。

  忍不住也冲上去跟着教练一起骂。

  这时候。

  手机振动。

  看了眼来电提示，是玖3的妈妈孙美凤。

  他停下拍摄，接起电话。

  孙美凤在电话里请他尽快回家一趟，说有点事要和他商量。

  他看了眼还在球场上垂头耷脑的玖3，招呼六子收工，自己往她家里赶。

  回到家，孙美凤已经等在客厅了。

  正坐在沙里喝茶，请来的住家看护小赵局促地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坐着，脸上的表情是麻木里带着卑微的尴尬。

  孙美凤直到这时候才知道，玖3自己给奶奶找了个24小时的住家看护，至于费用，以她每个月给的那点生活费肯定是支付不起的，她想，能够帮忙负担的，估计也只有毕导了。

  想想自己女儿也是够有手段的。

  这才过了多久，就连导演都搞定了，愿意帮忙出钱找人，减轻她的负担。

  见他来了，小赵像是看到救星似的，忙不迭地回奶奶房间里去了。

  毕景帆在她右侧的沙上坐下，客气地问：“孙阿姨，您找我有什么事？”

  孙美凤运了运气，推心置腹地说：“谢谢你啊毕导，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你看我一天天的到处瞎忙，其实也都是为了这个家。一个女人，死了老公，又没有固定工作，拖着一个即将高考的女儿，一个久病在床的老太，也实在是苦的很。”

  毕景帆眨了两下同情的眼睛，没说话。

  孙美凤稍顿了一下，略有犹豫地说：“毕导，你给玖3的请看护的钱，是从，给我们的拍摄片酬里扣的吗？”

  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奇葩问题，毕景帆简直讶然：“……”

  孙美凤羞赧一笑：“你也别多心，实在是我最近生意上资金压力太大，一时周转不开，急需用钱，本来想着找你先预支一部分片酬，见你又帮忙出钱请看护，搞得我都不太好意思开口了。”

  从她的表情、语气，毕景帆实在看不出有一丝“不太好意思开口”的意思。

  他唇线一抿，问：“要预支多少？”

  孙美凤：“我看了协议，应该是开拍时支付2o%，拍摄3个月支付4o%，拍摄完毕支付尾款。我想，这也已经拍了4个月了，你能不能把尾款一次性付了？”

  在孙美凤眼里，大学刚毕业的毕景帆就是个孩子，大概家里有的是钱，由着他这样烧钱玩，给她提前支付这点片酬，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毕景帆想起当时他提出交伙食费，逼着玖3管饭时，玖3提的那个条件：不要告诉她妈妈。

  看来她早就知道，记录片的片酬会被她妈花个精光，如果知道还有这伙食费，一定也会一分不剩地拿去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