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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各怀心思时。忽然,从东南方飘来一朵妖云,很快就到了县城上空。霎时间,半空中惨雾兮兮,黑气漫漫,使得原本黑暗阴郁的县城更加乌黯不堪,刚刚逃离鬼门关的万余人登时惊惧慌恐被悬挂于半空的妖兽从战栗中提起气来,狂笑道:“尔等杂种贱货的死期到了,本座的援军已至!”崖州令、吕秀才脸色顿时大变,刚才那个疑惶者代表的老人冷笑道:“如何!老朽早就说过不能盲目听信狂夫炫辞浮言一旦更改数十年来敬至尊神武大帝之诚,改则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应验了不是!”一城之人观景闻言,一个个面无人色,抖如筛糠,欲遁不得遁。待妖雾散开,现出五千个执刀挺槊的妖兵魔将,为的是遮蟒、敖鑫。
百姓一见之下,个个双膝一软正欲跪下求饶。徐卿玄星目出冷冽的光芒,直射云层一仙一妖,二者一惊,未待其出言。徐卿玄双手轻拈个“行”字诀,顿时金、红、紫、银、金黄、银紫的仙光布全城,瑞彩祛惨雾,祥光驱乌云,顷刻之间云开雾散,碧霄万里,艳阳当空,辉洒山川。正欲跪下的以崖州令、吕秀才为的万余人见此,顿时僵住了,短暂寂静后,崖州令大呼:“父老乡亲的快快挺身,现在我们有仙长保佑,何惧异端!”一城万余人俱睹徐卿玄的神通法力,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当真是上仙大圣临凡。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祛忧除惧,直躬不惧。
见此,那个被铁链绑缚于半空石柱上,得意神气的妖兽顿时傻了眼,云层上的遮蟒及五千妖邪大惊失色。敖鑫一见徐卿玄,先是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紧接着内心生起旁人掠美之感,不满形于色。
徐卿玄剑眉英挺地道:“贫道所料不错的话,二位想必就是至尊神武大帝麾下的遮蟒、六太子吧?”
遮蟒定了定神,趾高气昂地道:“没错,正是本座!本座在东海得如有佞贼为害崖州县,故特来救援。尔等蚁民庸类见了尊使为何不跪下迎接,甚为无礼!”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斜瞟悬挂半空垂头丧气的妖兽,戏笑道:“嘿呦喂,怎么,蛛蜾老弟,咱们交手数十年,本座自认不如你。可你现在怎么会被一个黄口孺子悬挂半空,在万余狗杂种面前出尽丑样!言毕,哈哈大笑。蛛蜾默然,畏惧徐卿玄不已。”
徐卿玄又扫视了一眼云层上的二者,已然认出他们二位便是十六年前掀起百丈海浪,欲尽吞崖州县以及邻县的仙妖,只是后来因敖鑫变为犬猪,学鸡鸣牛哞甘受屈辱于遮蟒等狠怪前,才得以全免。不然休说崖州县,怕是整个琼州府早已没于汪洋。又耳听得遮蟒一番“自缚之语”,一抹得色闪过星目。敖鑫不敢直视徐卿玄那双深邃朗亮的星目,只觉得那双星目能洞察自己的寸心肺腑,侧头默然。
徐卿玄目光又投向茫然无措的一城百姓,朗声道:“诸位父老可听清了,这位尊使居然称呼企图杀害你们的妖兽为老弟,世间岂有与毒恶凡人的妖邪称兄道弟的神只!据此看来,他们早已勾搭数十年来算计大家,却反过来要求大家对其感恩戴德。套用大家俗语,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他们这般戏侮大家的一片赤心热诚,情殊可恨,其心可诛!我相信大家皆是眼明心亮,敬神奉法者,自能分辨是否黑白。”
此言一出,万余人几乎齐声道:“仙长说得是!”声如轰雷,数十里外可闻。
遮蟒听后狂怒道:“好个毛头小子,竟敢当众大放厥敌,煽惑蚁民,本座岂能容你!”言刚出口,挥动十丈大戟劈向徐卿玄,去势凶烈,全然不顾四周围聚的百姓。百姓大惊,正欲闪避。
徐卿玄面不改步不移,大戟离全城五百丈处为突现的千道彩晕所拦截,进不得,退不能。百姓吁了口气,似有一种无形的动力,驱使他们聚听于徐卿玄。
徐卿玄恬然道:“父老们可都看清楚了吗?你们敬奉数十年的尊使居然因一时之忿就要对你们不利,此堪为久持之计乎?先贤有言:欲使人主,观其所任;欲知宰相,观其施政。民间俗语:养不教,父之过;欲知门祚久暂,观其家风。父老乃王化之民,自有主见,定有耳闻。当下尊使所为如此,可知至尊神武大帝亦非正神纯良。经此一事,想必父老乡亲已经知晓顺逆之理。”
崖州令、吕秀才急忙带头道:“仙长之言如春风沐物,激浊扬清,令吾等茅塞顿开。请仙长放心,本县、学生定当致函、致书于琼州府,请求府台大人挥扫琼州府十三县数十年之疮痍!”
全城万余人齐声附和道:“县尊大人、吕秀才说得对!草民等亦当设法衔仙长之言,带仙长之论传遍邻近的村镇以及四周的县城!”
徐卿玄微微一笑,朝众人躬身:“贫道在此多谢县尊、吕秀才、父老们的高义。”众人急忙回礼。
遮蟒怒不可遏,一边竭力提戟企图将其收回,一边谩骂道:“贼子,你竟敢对大帝无礼,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有尔等忘恩负义,听风便是雨的无耻贱货,竟敢背叛大帝,真是罪该万死,本座一朝翻脸尔等难以见到明天的太阳!”
徐卿玄冷笑一声,袖袍轻扬,彩晕一晃将遮蟒被定住的大戟切碎末。在万余人的喝彩中,徐卿玄右手轻拈个法诀,彩晕化作数十根细长的红光缭缭的绳索,疾驰向遮蟒,在其张口结舌中被缠缚得五花大绑。其身后五千妖邪惊呼不已,慌忙四散逃命,却总是在原地打转,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了它们,怎么也跑不了。徐卿玄右手一指遮蟒,遮蟒在一阵恍惚间,同妖兽蛛蜾一样被吊在石柱悬于半空。敖鑫见状,急驾水遁拼命般逃往东海。
百姓齐呼道:“仙长快抓住那个恶贼,否则他定会卷土重来!”
徐卿玄朗声道:“父老们放心,彼已是惊弓之鸟,不足为虑。至于那个至尊神武大帝早在五年前便已离开东海逃往距四海九万九千里之外的瀛幽之域,贫道敢断言:不出旬月,天界必天将神兵前往剿灭。父老们但可宽心,不必夙夜怀忧于遭到妖邪的报复寻仇。”
这时,一城万余人对徐卿玄深信不疑,看到算计残害他们的妖魔已成为了阶下之囚,个个欢呼不已。转目间看到悬挂半空的二妖,个个指指点点,怒骂不已,甚有抛掷石块者;对于天上如无头苍蝇般乱蹿乱跑的五千妖则是邪讥讽嘲笑。
蛛蜾强抑对徐卿玄的恐惧,朝失魂落魄的遮蟒苦笑着:“老兄,输给玄清大圣并不丢脸于魔界,他的法力莫说你我,即使是你家主人在他手里只怕也过不了几个回合。”遮蟒一脸不可置信,正欲细问,可蛛蜾却缄默,满脸惧色。于是,狂妄自大了八十三年的遮蟒不得不重新审视地上正与崖州令、乡绅老者商讨善后事宜的徐卿玄。
这时,一直被晾在一边惊慌骇乱的五千妖魔中一个狼头披甲的将军边挥着大刀边喝道:“大家不要乱!胆敢惑乱军心者杀无赦!”在连续砍杀几十个惊呼乱叫的妖魔后,混乱的群妖渐渐安静下来,狼头将军眼见军阵稳定后,大喝道:“小的们!这个贼子侮辱大帝,冲撞大帅,戏弄我们如黄口小儿,吾等岂能容忍!这干杂种背弃大帝无疆之恩,吾等岂能坐视!谅那贼子厉害,终归是一人,俗话说:猛虎难抵群狼。我们五千个持刀挺槊一拥而上,定能将贼子、狗娘养的剁成肉泥!小的们跟我冲呀!”言毕,挥大刀朝城中一舞。从慌乱中镇定下来的五千妖魔亲睹城中数十年来对己诚惶诚恐的万余人如今对己视之蔑如也,不由泛起一阵无名之火,又在狼头将军的激励下,顿时厉吼狂叫,鼓噪震地,如潮水般冲向城中。
徐卿玄星目饱含轻蔑,毫无惧色,巍巍然挺立于妖魔集团与身后万余百姓中间。全城百姓亦无退意,县令组织衙役为前驱,青壮年自组织起来,一部分为前队,一部分保护老人、小孩、女人、残弱。
正当双方激战一触即时,从北方天际急飞飙来数百道金光挡在群妖面前,与妖兵魔将激战。万余人同时惊呼道:“太好了,又来神仙助战,我们无忧矣!”果然,等金光消散后,二百个天兵天将顶盔贯甲,金晕绕身;一百多个男仙、女仙挥剑舞刃,彩雾罩身出现在上空,与妖邪激烈酣战。
徐卿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暗道:“数十年垢浊一旦涤荡,大事定矣。”身后万民眼观神魔大战,一个个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尤其是崖州令与吕秀才因“大功加身,令誉伴生”的喜悦形于色。
天界众神虽才三百余个,但兵精将勇,矢无虚,戟不空劈,杀得妖兵鬼哭狼嚎;百余名男仙、女仙大展法宝,剑锋刀利,杀得魔将溃不成军。仅仅一盏茶工夫,五千妖魔被消灭殆尽,无一漏网。城中百姓欢呼雷动,纷纷有序后退,欲给得胜归来的天神留个空地。
众神收兵囊宝,相继按落祥云于地面,时太阳偏西,已是申时二刻。
徐卿玄迎上前去,众神看到徐卿玄急趋迎去。一个身长九尺,长须浓密,壮阔魁梧的天将当先一步向徐卿玄躬身行礼道:“末将郝炎,乃南岳帝君麾下左军元帅,拜见上仙。伏请上仙恕末将等援助不及之罪!”徐卿玄躬身还礼道:“将军不必多礼,今日能够一举铲邪救民,多赖将军麾下奋勇向前。”二仙叙礼毕,相视一笑。
又有二仙上前,一个穿着宝蓝色绸杭直裰,踏皂靴,头戴鱼尾冠,堂堂一表的男仙上前朝徐卿玄躬身道:“小仙乃广东境内山川丘陵的土神地仙之长范文宾拜见上仙,小仙为一方之长,坐视辖内信徒深受邪神萤惑眊弄,而束手无策;坐视辖内良善深受邪神残刻肆虐,而杜口结舌。实乃上辜负于天道栽培,下无颜于茫茫黎庶。若非上仙股掌间擒蛛蜾,缚遮蟒,如春风解粤地之久冻,如甘霖施粤地之久枯,则粤地十一府将永承凉雨之苦,粤地八十八县将永经凄风之难。”
徐卿玄还礼道:“上仙言重了,斩邪诛佞乃吾辈义不容辞之责,向敢言劳。今天若非上仙及时带领众仙赴难,那么贫道与一城之人吉凶难料矣。”
二仙叙礼毕,相视一笑,范文宾引荐身后五十个广东土神地仙拜见徐卿玄,有男有女,男的衣冠楚楚,女的衣锦拽绮。徐卿玄恭敬地拱手还礼。
一个身穿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挽朝月髻,双耳挂红翡翠滴珠耳环,髻戴石榴包金丝铢钗,乌鬓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柳腰花态,粉雕玉琢的女仙上前朝徐卿玄敛衽一轶道:“小仙乃广西地仙土神之长程玉素拜见上仙,自古两广为一体,古称岭南不分家。上仙既解了粤地之疾,同时也解了桂地之瘢。此拜上仙当受之。”
徐卿玄拱手道:“上仙言重了,吾道仙门休戚与共,齐济苍生之难,何敢言劳。”
二仙叙礼毕,程玉素引荐五十余个桂地土神地仙拜见徐卿玄,有男有女,男的文质彬彬,女的楚楚可人。徐卿玄恭敬地拱手还礼。
他身后的万余百姓亲睹天神风采,一个个兴奋难奈,又亲眼目睹一众神仙对徐卿玄毕恭毕敬,一个个骄傲自豪。欲上前欢颂,一则有县令大人所派遣的衙役阻拦,二则心忧近身亵渎神灵,唯有强抑躁动的心。
待众神相叙毕,徐卿玄对范文宾、程玉素道:“两广缙绅百姓苦于至尊神武大帝的昏蠹残毒数十年,彼竟敢妄自尊大,煽惑良善,将群生仰奉数千年的列圣星宿作为邪神的陪祭。如今百姓幡然醒悟,愿改前非,县尊大人更是不避斧钺,挺身而出,情愿倡琼州府挥慧剑斩枭虺,实为难得。贫道无状,敢请二位上仙助其一臂之力,乘邪氛挫阻,良善复明之际,彻底刨除附于两广数十年的道骨之疽。不知二位上仙意下如何?”
二仙作揖齐道:“上仙但有差遣,小仙等必当遵行无二。”徐卿玄还礼道:“有劳二位上仙了。”
崖州令上前,双膝一跪,庄重地道:“崖州令孙元斌谨奉诸位上仙之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范文宾上前将孙元斌扶起,微笑道:“今后还要多多仰仗县尊。”孙元斌顿感神魂飘荡,强自镇定道:“不敢当,刨恶填正多仰承于诸位上仙。”
徐卿玄一指悬于半空的蛛蜾对郝炎道:“将军,此贼作恶三界三百年,手上沾满了无数凡人、仙家的鲜血,纵使其即刻粉身碎骨亦难偿万一!此贼既触天规,又犯人皇宪章,理当由天、人二界共审后再判决,如此一则还三百年来无数冤魂一个公道;二则震慑丑佞,释天、人二界二百年来的隙怨。故此贼暂由将军押解回衡山,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郝炎即道:“上仙高见远谋,末将无异议。”
徐卿玄又一指遮蟒道:“此贼自持小术,窃扰四海;朽木之能,欲光争二曜。再加其五年前滥绝邪术作祟浙江,致使浙民多亡于洪涝,无家可归者难以计数;致使处州府十一县生灵涂炭,几成白地,可谓罪恶滔天,即刻万死难赎。然而目下湖广、江西的龙族、水神正困厄于巨妖,此贼窃扰四海,肆辱四龙王酷毒海神,欲扫两省龙族、水神之久怒积憎,唯有借此贼贱躯一用。因此贫道敢请将军将其暂押解回衡山,俟贫道有求用时,复将此贼押来。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郝炎断然道:“愿听上仙差遣!”
徐卿玄拱手道:“有劳将军了。”郝炎即还礼。
徐卿玄将目光投向城内百姓,只见无论男女老幼,都用挚诚敬仰的目光望着自己,心中一动。朝众人一揖道:“诸位父老乡亲们,如今崖州县已安,琼州府亦已安。然而北方江西、湖广的百姓正受难于巨妖毒怪,贫道将即刻北上济难,一则为父老们彻底剔除延续了数十年的北贼之凌侵骚扰,二则解救两省成千上万受苦受难的同胞,使父老、商贾往来两道间再无晴空霹雳之惊。我徐卿玄在此拜别了。言毕,朝众人深深一揖。”
一城百姓闻言,66续续朝他跪下,感激涕零地道:“仙长要走,小民等难以阻拦。仙长活我一城之人,实乃崖州全县之人的再生父母,小民等未曾报答天恩。现在仙长要匆匆离去,小民等不知何时方能再见天颜?”
此时日落西山,金黄色的夕阳洒照苍茫垂幕的大地,一缕金辉正照射在徐卿玄俊朗绝伦的面庞,长身玉立,仙风道骨的身躯上,衬托得他整个人神圣华贵,令人不敢久望亵渎,偏偏他一双星目饱含慈悯温柔,又令人油然产生亲近之感。
徐卿玄微笑道:“多谢父老们的深情厚意,待大明境内的妖逆尽除,贫道定当回乡探望父老们。至于父老所言的“再生父母”贫道不敢承受,此番脱灾一赖县尊大人扞不畏死,二赖诸位上仙辅翼相助,贫道唯尽责而已。”言毕,足底升起瑞彩祥云冉冉升空而去。众仙亦押解二妖在百姓的跪拜中驾起祥云离去。
徐卿玄正运祥云往北方而去,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唤声“上仙请留步”。徐卿玄止步回头,见是程玉素驾祥云匆匆赶来,作揖道:“不知上仙有何要事?”程玉素在他面前三尺处止了步,稳了稳身体,还礼道:“小仙有一问,不知上仙可俯告否?”徐卿玄朗声道:“上仙请问。”
此刻正好有几缕残阳洒照在程玉素的面庞上,衬托得她粉雕玉砌的容颜更加光彩照人,明艳动人,一双眸子闪闪亮地望着徐卿玄问道:“上仙已一己之力扭转两广蒸黎对天界诸神的误解恚怨,可谓功盖天下,略不世出,却为何这般谦虚端谨?”徐卿玄看了程玉素一眼,朗声道:“经曰:完名美节,不宜独任,分些予人,可以远害全身;辱行污名,不宜全推,引些归己,可以韬光养德。此红尘之人尚知晓,况吾辈羽化之士乎。”程玉素听后略一沉吟,忙道:“是小仙唐突,上仙莫见怪。”徐卿玄嘴角飞掠过一抹旁人难知的会意一笑:“不敢,上仙若无他事,贫道去也。程玉素默然,徐卿玄朝她一揖后,便转身驾祥云往北方而去。”
程玉素眼巴巴地凝望着徐卿玄远去的背影,不防背后有人道:“道友在试探徐卿玄情况如何?”她转过身一看,原来是郝炎与范文宾。程玉素定了定心道:“此人不骄不噪,法力通玄,仍礼下于人;策建大勋,仍谨敬温恭。二位道友,窃以为四御天帝、五岳帝君是不是多虑了?”范文宾冷声道:“俗言: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况此人身兼通天彻地之大法力,又凡骨未尽,多履红尘,若其道心塌垮与魔界联手,将后患无穷。因此四御天帝、五岳帝君的顾虑诚有其由。”郝炎峻声道:“道友说的是,经曰:莫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大恶每从柔处伏,哲人亦防绵里之针。此人具有仁、智、柔、直,实难捉摸,四御天帝、五岳帝君之忧疑固然矣。”程玉素又默然,三仙远看徐卿玄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暮色中后,夜幕四合,朔风呼啸,冰冷刺骨,大地一片萧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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