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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能力哪里差过他？只因为他是男性，便得到更多机会。五十三名科考队员中，有二十三名女性，难道个个过百磅？竟拿这一条卡我。”

  利永贞往沙上一靠，跷起左腿。若论长相，她的五官分开来看都是精品。大眼，挺鼻，薄唇，桃心脸，组合起来像时尚杂志封面，花团锦簇，但没有女人味，便索性穿裤装，干净利落，英姿飒慡。

  &1dquo;实在不服！”

  钟有初劝她：&1dquo;继续努力，还有南极可去，至少你的计划书写得比他好。”

  一杯色彩缤纷的鸡尾酒突然摆在利永贞面前：&1dquo;两点钟方向的绿眼女郎请你喝。”

  利永贞正心情恶劣，顺手一推，没承想酒杯自己倒了，酒洒了一桌：&1dquo;什么玩意儿——有初啊，我向你忏悔，我确实偷看了他的计划书。放假前一天，他急着去约会，将计划书糙稿放在台面上，我用手机照了下来。”

  &1dquo;你请我去格陵大吃牛肉面，还分秒必争的就是他的概念？”利永贞痛快承认，钟有初觉得可气又可笑：&1dquo;我真想见见这个封雅颂，如何令你输不起。”

  利永贞澄清：&1dquo;不是封雅颂令我输不起，实在是这个机会太难得。说什么去南极优先考虑我，不过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我才不上当。算了，不说我，越说越没劲。你这两天怎么样？”

  舞池里的灯光不停旋转，投she到钟有初身上，光怪6离：&1dquo;还不就那样——有人办公室恋情曝光，有人闹分手，有人休产假，有人派喜帖。人力钩心斗角，企宣明哲保身，销售锦上添花，库管落井下石，营销挑拨离间，技术隔岸观火——总而言之，有人笑，就有人哭，有人来，就有人走，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自岿然不动。”

  &1dquo;做得不开心就辞职嘛，外面有广阔天地。”

  钟有初摇头。她一年四季都穿过膝裙子，再热的天气也要配上长袜，双腿并拢，小女人模样。

  &1dquo;董氏贸易毕竟是百年老字号，旱涝保收，应该有我容身之地。”

  利永贞痛心疾：&1dquo;年纪轻轻，不思进取。你毕竟&he11ip;&he11ip;”

  钟有初赶紧扯开话题：&1dquo;永贞，格陵有没有一条精卫街？”

  &1dquo;你是说电视台前的经纬大道？”利永贞挑起眉毛，&1dquo;我是格陵活地图，问我没有错。”

  &1dquo;不，精卫填海。精卫街138号。”

  利永贞在格陵土生土长二十八年，从未听说过一条精卫街：&1dquo;怎么突然问这个？格陵绝没有一条精卫街。”

  钟有初无奈公布这次的梦魇：&1dquo;我又梦见无脸人，他说他住在精卫街138号。”

  夜色已深，利永贞和钟有初两人走出酒吧，准备到马路对面去坐车。利永贞突然被人从背后大力推了一把，险些冲出街去，幸好钟有初拉住她。

  &1dquo;跩什么跩？竟然泼我的酒。”寻衅者戴着一副绿色隐形眼镜，身上传来浓重酒味，&1dquo;请你喝酒是看得起你。”

  利永贞冷冰冰地掸去身上灰尘，觉得翻她白眼都浪费。钟有初不欲纠缠，拉着利永贞就闪。绿眼女郎以为两人示弱，立刻扯住钟有初一缕栗色卷：&1dquo;不许走！你算什么东西，和我抢honey。”

  &1dquo;喂，什么神经！”利永贞大喝一声，将绿眼女郎的手扯开，&1dquo;你再敢动手动脚，我就叫警察过来。”

  绿眼女郎索性抱住利永贞的腿，往地上一坐，使出千斤坠的功夫：&1dquo;那才好呢，大家来评评理，我哪一点儿不如这个小妖精？”

  利永贞拔不出腿来，踉跄跳了几步，简直哭笑不得，只能感叹人一旦倒霉，呼吸都呛喉：&1dquo;喂，小姐，请你行行好，我和你一无宿怨，二无仇，纯粹误会。”

  绿眼女郎也不动粗，光是涕泪交流，全部揩在利永贞裤子上：&1dquo;哪有那么多误会！你们这些冤家，都爱找借口。”

  &1dquo;有初，你先走，不要管我。”利永贞将钟有初往外直推，&1dquo;我会处理。”

  围观者认出这绿眼女郎是永生百合的常客：&1dquo;哎呀，这不是那个动不动就请人喝酒的花痴吗？专门寻陌生人争风呷醋，被她缠上可不妙。”

  恰巧封雅颂和一班同事正从&1dquo;暂停”散摊儿出来。酒吧门口有人寻衅滋事很常见，他见主角竟是利永贞，已经大踏步过来意欲解围，谁知凭空里炸出一声娇喝。

  &1dquo;喂，你给我抬起头来！”

  绿眼女郎泪汪汪地抬起头，看见那女人已经移到最近的路灯下，映出一张顶顶标准的鹅蛋脸，瓷胎似的皮肤，一对水汪汪的丹凤眼，两颗荔枝核似的瞳仁，眼角上掠，似娇似嗔。美中不足的是左眼的眼珠子有点儿斜，从那又浓又密的睫毛下，出神地望着你的时候，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