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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被调戏了！提前半年的约会，去一个莫须有的馆子吃饭：&1dquo;也许那时候你会先改变主意。”

  &1dquo;我会提前十分钟到。”雷再晖第三次看了看腕表，站起来，&1dquo;虽然迟到是女性美德，但我最多只能等你六个小时，再见！”

  钟有初捂着脸，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听见门口的服务员说&1dquo;欢迎您下次光临”，听见安全通道的门被打开，又&1dquo;砰”一声关上。

  十五分钟后，她才腾云驾雾般地坐公交车回家，脑袋里一团混乱，像有两个小人互相厮杀。也许一晚上，一个星期，一个月，三个月，像他那么忙的人一定会忘掉，因为他并没有把这个约会写在那本灰色的记事簿上。

  将这个完美的结局寄托在他的记忆中并不可靠，那么只要不出现就可以了。

  现在开始告诫自己说不能赴约，半年后一定会疯。他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无比完美，包括鸳鸯眼，也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而我一点也不完美，斜眼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块儿残缺。

  收到这种邀约的女人应该不少，找一个来问问看怎么办。

  到哪里去找呢？

  最重要的是，真的有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感觉，这种在情感上完全契合的感觉，真是从未体会过。

  可是她不能接受。

  她把雷再晖写给她的那封推荐信拿出来，薄薄的一张纸，信封口上有一枚私章。她突然无比憎恨自己的人生，几把将推荐信撕碎，正欲扔出窗外，被坐在身边的老人重重地拍了拍肩膀：&1dquo;小姑娘，怎么能随便破坏环境呢？把废纸收好了，下车再扔！”

  蓬勃的气势霎时瘪掉：&1dquo;对不起！”

  等她到了自己家楼下，一台奔驰的七人越野车赫然停在楼下，不客气地占了三个停车位，开着天窗，车里还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听起来就像鬼哭狼嚎。

  &1dquo;哪个王八蛋把车停在这里？”有奥拓车主不够底气地喊着，&1dquo;还让不让别人停了？”

  钟有初一看车牌是云a22222，转身就走。音乐骤停，从车上跳下来一个高大健美的男子：&1dquo;喂！钟有初！”

  他有后天晒出来的健康肤色，一笑便衬得牙齿很白；个子很高，头短而浓密，在头皮上薄薄地覆了一层；灵动的眼睛在高高的眉骨下闪闪光，面相算得上是英俊，英俊中又带点儿清秀，身上的肌肉不是很多，但从衣服下显出来一块块的很结实匀称。

  可惜的是，这么帅气的男人，全身上下却不自主地散出暴户的信息，尤其是那块儿用八万元投来的云a22222车牌，更是将这种土财主的气质推到了顶点。模特的外形和暴户的气质在他身上奇怪地糅合在一起，居然有种错乱的美感。

  &1dquo;我只用了一小时又七分钟，就从我家门口开到了你家楼下，刷了纪录！”

  一看到缪盛夏，钟有初就头大。他的热情就如同一只高加索，遍撒众生，永不疲倦：&1dquo;你怎么来了？”

  &1dquo;我把《云泽市中小学生道德守则》带来了，教教你什么叫礼貌！竟敢挂我电话！”

  &1dquo;走开。”

  &1dquo;喂，别这么无情！”

  第十章在世界最北端呼唤你

  呼，吸。呼，吸。呼，吸。呼，吸。

  清晨的薄雾中，利永贞使劲甩动着双腿，跑过还没开门的小卖部，跑过刚下早自习的子弟学校，跑过长长的贴满小广告的厂墙，跑过单身工人宿舍。

  呼，吸。呼，吸。呼，吸。呼，吸。

  跑过荒芜一片的煤场，跑过臭的水潭，跑过停车场，跑过老年人活动中心，度减缓，四下巡视一圈，迅穿过小花园——大功告成，到家楼下了！

  利永贞弯着腰，扶住两条腿，喘了一会儿气。绕着老电厂跑一圈下来可不是轻松活儿。自从搬回家里住，她已经无数次地想抽自己耳光。利存义简直是把女儿当做军人一样来锻炼——几点起床，几点运动，几点进餐，摄入碳水化合物、蛋白质与脂肪的比例，几点洗漱，几点熄灯，洋洋洒洒写满两张a4纸——尽孝尽到像她这样任劳任怨，也能感天动地了吧！

  她摸了摸口袋，忘带钥匙了。

  &1dquo;妈，开门，让我上去。”她按下自家的通话键。

  利存义的声音传了下来：&1dquo;利永贞，我看见你抄近路了。”

  &1dquo;爸！咱家没电梯！我还要爬五层楼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