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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煙碾滅在煙盒裡時,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嘖」。
齊悅聽得一清二楚,他以為自己換衣服太久讓顧朗等煩了,上車後來不及系安全帶,先對顧朗說了句「對不起」。
顧朗沒回答,單手扶著方向盤將車倒出了醫院停車場。
封閉的車內暖風開得很足,百合花的香氣隨著暖風四處飄散,顧朗抽抽鼻子,一隻手按了按鼻翼,眉頭微皺,似乎很不舒服。
因生病而頭昏腦脹的齊悅這才後知後覺自己不該帶這束花上車。
他在心裡打好了草稿,才轉向顧朗,「那個……能不能麻煩在前面的路口停車?」
這語氣像在跟毫無關係的計程車司機說話。
齊悅的話讓顧朗心裡的不悅更甚,他直接將車停在了路邊。
就在顧朗以為齊悅會以外面還下著雪或身體不舒服為由向自己進一步提出要求的時候,齊悅直接打開門抱著花走下了車。
被雨夾雪打濕的擋風玻璃上,映出一個頂著風艱難前行的瘦削身影,隨著雨刷擺動,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顧朗一隻手手肘撐著門,手掌抵住額頭,壓低眉毛緊緊盯著那個身影。
只見齊悅走到十字街口的垃圾箱邊停住腳步,他站了好一會兒,像是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在顧朗快沒有耐心看下去的時候,齊悅伸手將懷中的花扔進了被雪覆蓋的垃圾箱,白色的花兒與薄薄的白雪幾乎融為一體。
「矯情。」
目睹這一幕,顧朗不禁冷冷笑了笑。
是他高估了齊悅的手段。
齊悅回到車上,身上被淋濕了大半,他雖然很難接收到信息素,卻也敏銳地察覺到了車內氣氛的不對勁。
「你真的很會賣慘。」
顧朗無端的指責讓齊悅心生委屈,不禁攥緊了手指,他張張嘴想解釋什麼,又覺得沒必要了。
算起來他和顧朗認識也七年多了,或許真如阿姨說的那樣,他們正在經歷七年之癢,七年都無法磨合的婚姻,也沒有繼續的必要。
何況他們中間永遠有一個齊悅無法跨越的身影。
齊悅怔怔看著被攥得毫無血色的手指,忽地別過了頭。
車窗映出他漸漸發紅的眼眶,他不想被顧朗看到,只能用力屏氣把眼淚憋回去。
「13號是江夏的忌日,你跟我一起去掃墓。」
顧朗的語氣不是商量也不是討論,而是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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