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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知道，周於寒摸著鏽跡斑斑的欄杆，就是這裡，他當時時常站在這裡看著對方在裡面揮灑汗水，肆意青春，而自己卻是陰暗裡面的一直暗鼠，只敢偷偷的注視的自己的光，卻從來沒有辦法去靠近他。

他當時又怎麼敢想像，自己能真的抓住光，真的可以那麼幸運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周於寒嘴角上揚，小心翼翼的拉著江然的手，握著全世界的感覺，他真的很滿足了。

「帥的，級帥，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周於寒含情脈脈的看著江然。

「走走走，我帶你去看看操場，你知道我以前經常被老師逮著，在升旗台念檢討書，你能想像我之前有多丟臉嗎?」江然拉著周於寒往升旗台下面走去。

周於寒抬起頭看著高高的升旗台，這個他當然也是知道的，那時候江然一臉吊兒郎當的站在上面，他就是站在下面看著對方。

身邊的人還在竊竊細語，說對方可真的膽子大都這種時候了還會被老師抓到翻圍牆，那時候周於寒就在想是不是，只有站在高處才會被發現。

從那之後，他開始認真努力的學習，每次都能拿到年紀第一，每次都能站到領獎台去代表優秀學生發言。

他只是希望自己喜歡的人，也能看到自己，也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可是好像事與願違，他從來都沒有被對方看到過。

看見周於寒在發呆，江然扯了扯對方的手，「是不是太無聊了。」

「不無聊，我喜歡聽你說之前的事，這樣就好像我一直陪著你一樣。」周於寒笑著對江然說。

「那你能被老師罰過嗎？」江然好奇的問著。

這倒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他從小就不怎麼引人注意，就好像是個透明人一樣，當然也不會引起老師的注意。

周於寒搖搖頭，「沒有過。」

「我就知道，我看著你就知道你就是個好學生，乖寶寶，以前老師都很喜歡你吧。」江然說。

喜歡嗎？在自己考到全校第一之前，老師也從來沒有跟自己單獨談過話，可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沒有吧。」周於寒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我才不相信你，像你這樣的，要是我第一次看到，肯定也會喜歡的。」真的好想跟對方早點認識，那樣就可以陪著對方一起長大，一起玩了。

周於寒眼底的笑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是一片陰霾，第一次看到，怎樣才算第一次看到呢。

明明自己那麼努力，對方卻對自己視若無睹，他怎麼也走不進對方的世界。

「幹嘛，你不相信嗎？」江然看著對方陰沉的臉龐，質問道。

周於寒把對方的圍巾往上提了提，一直到遮住對方的眼睛，他語氣低沉道，「我不相信。」

江然只感覺一下子世界都黑了，他把圍巾取下來，圍好，對方這是什麼意思啊，是在暗示自己眼睛瞎了嗎？

「你為什麼不相信?」江然其實從那次荒唐事後的第二天看到對方就已經內心開始波動了，只是他礙於面子從來不敢承認罷了，對方為什麼不相信自己呢。

周於寒卻只是笑笑，沒有正面回答江然問題，為什麼要不相信，那當然是他努力嘗試了千萬次後，發自肺腑的結論。

自己就好像是對方世界的過路人，沒有具體的五官和存在感，永遠也不會被看到，永遠也不會被記住，他怎麼努力都是白費力氣。

他當然不會相信，現在對方說的這些話。

但是哪有怎麼樣呢，那些一點都不重要，只要現在對方是真的屬於自己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周於寒就像是想通了一樣，臉上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我想再看看別的地方。」

「好了。」江然拉著對方在校園轉了一圈，把之前上學最討厭的教學樓，最安靜的圖書館還有那個晚上全是情侶私會的小樹林全都給周於寒介紹了一遍。

第五十八章我接住你

周於寒低頭笑著，「你高中有什麼喜歡的人嗎？」

江然拖著下巴思考著，喜歡的人嗎？沒有吧，他算是比較晚熟的，之前都是一門心思在玩，哪有什麼談戀愛的想法。

「沒有。」江然直白的回答，接著又詢問對方，「那你呢？之前有喜歡的人嗎？」

「有。」周於寒滿臉的嬌羞回答著。

這倒是讓江然有些措手不及，心裡開始暗暗的生悶氣，不過想想也是，怎麼可能每個人都像自己一樣，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麼喜歡的人。

可是還是好吃醋，對方以前喜歡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肯定比自己優秀吧，肯定也比自己長得好看。

江然心裡默默嘆息，好端端的自己為什麼要問他這種問題啊，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江然怎麼也問不出下面的問題，他是很想知道哪個人是誰，也想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還想知道他們有沒有在一起過，但是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他害怕，害怕答案只會讓他更加的心碎。

江然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拉著周於寒到了校園最隱秘的角落，也是之前他最喜歡翻圍牆的地方。

既然做不了對方心裏面的唯一，那也要是最難忘的一個。

江然望著眼前的圍牆，他記憶裡面的圍牆分明是很高的很破舊的，現在看著卻感覺也就是那樣。「你說我是不是長高了?我現在覺得這個圍牆都變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