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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除了吞進去的時候有一股奇怪的腥味,皮皮覺得玄鳥蛋跟水煮蛋、荷包蛋沒什麼區別。身上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玄鳥蛋比雞蛋要小得多,吞下去完全不費力。天那麼黑,時間那麼倉促,她連蛋殼是圓的還是橢圓的都沒看清就咽了下去。
賀蘭翬這麼一問,她反倒緊張了:「有問題嗎?」
「先帝有一對玄鳥,這個我們都知道。但沒聽說玄鳥會下蛋,更沒聽說玄鳥蛋能吃。」賀蘭翬說,語氣里有種奇怪的權威。
「玄鳥是靈鴉之,只聽從先帝的調遣。先帝出兵打仗經常會帶上它們。到了真永時期這對玄鳥就不見了,誰也不知道它們的下落。」沈雙成說,「幾百年來都沒有出現過。」
皮皮不禁一怔,忽然想起先帝就是賀蘭翬的伯父,真永之亂後,賀蘭觿與父親決裂,相較而言他的幾位堂兄反而跟先帝比較親近,還追隨著狐帝征討過賀蘭觿。換句話說,賀蘭翬待在先帝的身邊比較久,應當比南嶽的人更了解玄鳥。
「不對不對不對,何采駿不是這麼說的。」皮皮用力搖頭,「他說玄鳥經常出現在南方,而且經常光顧觀音湖。古代還建過神廟供奉。——也就是說,玄鳥並沒有失蹤。」
「這絕對是扯。」賀蘭翬「嗤」了一聲。
「還有你說玄鳥吃過賀蘭觿母親的肝臟——」沈雙成插口道,「這也十分可疑。」
「有什麼可疑?」
「賀蘭觿的這位母親——先帝對她的死非常忌諱,至今全狐族的人連她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他怎麼可能會告訴別人他用妻子的肝臟餵鳥?」賀蘭翬道,「賀蘭觿知道了會怎麼想?」
這麼一說,皮皮也覺得有問題了:「那三哥的意思是說:昨晚在天上飛的那兩隻鳥……不是玄鳥?」
「的確是玄鳥。」賀蘭翬與沈雙成異口同聲。
「鳥窩裡的蛋,不是玄鳥蛋?」
「誰也沒見玄鳥蛋。」
「如果你肯定那兩隻鳥是玄鳥,窩裡的那個蛋就肯定是玄鳥生的。」皮皮說,「之前我摸過鳥窩,裡面沒有蛋。我們一直守在樹上,然後鳥就飛來了,估計在樹上□□了,然後窩裡就多了一顆蛋。」
「這倒是不假。」沈雙成點頭。
「這麼說來何采駿並沒有騙我。他也說過,鳥蛋的秘密天底下只有他和花青旗兩個人知道。」皮皮想了想說,「既然你們都不知道有玄鳥蛋,而玄鳥蛋的確存在。那就說明關於玄鳥這件事——有人知道得比你們多。」
「何采駿我不大了解,花青旗倒是挺熟。」賀蘭翬說,「她媽媽是我表姐。」
「神意堂的人經常給人治病,知道一些秘密很正常。」沈雙成道。
皮皮鬆了一口氣,兩手一攤:「所以我現在沒什麼可擔心的,是嗎?」
「至少有一點何采駿說得沒錯,」沈雙成扭過頭來對她說,「你身上肝臟的氣味已經淡了很多,幾乎難以識別了。」
皮皮在心裡埋怨:氣味是淡了,胸也沒了。正想好好地跟他說道說道蘇霓族「乾坤挪移大法」的事兒,當著賀蘭翬的面又不大好直說,於是換了一個話題:「三哥,你是從北關過來的?」
「不是。」
「青桑好像一直在找你……」
「我是科學家,對王位這種東西不感興。」
「哦。」
「我是從千途過來的。」
關鍵詞終於蹦出來了,皮皮心中一驚,生怕自己聽錯了:「千途?」
「對。你有聽說?」
皮皮點頭,沈雙成搖頭。
「是蟻族那邊過來的消息,說是千途有種奇特的磁場,可以治療殭屍症。還說千美醫院裡有醫生去過,親自證實過。」
「我就是那個醫生。」
「……」皮皮驚訝到失語。
此時車已進入市區。賀蘭翬車技一流,一個平滑的拐彎後停在一家餐館門前:「下車吃點東西吧,我餓了。」
是家西式餐館,不大,裝修高檔。他們要了一個包房,叫了三份早餐,荷包蛋、土司、培根、咖啡、水果沙拉擺了滿滿一桌。
沈雙成特地幫皮皮點了一杯鮮榨澄汁。
雖然熬了一夜,皮皮沒什麼胃口,默默地吃了一塊水果,喝了半杯澄汁,心中忽然開始後悔。
她覺得自己不該把玄鳥蛋的事告訴給沈雙成。雙成顯然十分信任賀蘭翬,把一切都告訴給了他。
皮皮不大清楚賀蘭觿與這位三哥的關係,不知道他值不值得信任。賀蘭翬是北關人物,無論地位多高,按照南北協定,進入南嶽是需要知會一聲的。如今他不告而來,居然悄悄地潛伏在祭司大人的眼皮底下。
皮皮想了想又釋然了。應當是原慶瞞著賀蘭觿安排的。
原慶的母親與賀蘭翬的父親是一對龍鳳胎,兩人自小關係親密。真永之亂時賀蘭翬是站在狐帝那邊的,母親花沐是花霖、花青旗的姑媽。花家是南嶽大族,賀蘭翬在南嶽也有扯不清的關係網。
如果賀蘭觿沒有離開c城,賀蘭翬只怕會繼續潛伏。
皮皮決定先不管這些,抓緊時間打探消息:「三哥,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千途的?為什麼這個地方狐族誰都不知道呢?」
「因為它根本不在地球上。」
「啊?」
何止皮皮,就連沈雙成也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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