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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者的催促下,没能想起到底是谁的阿宴只能移开脚步,向下一副画作走去。
一副黑白照片装裱在桦木相框内,照片上的是一个衣着正装的老年男性。
阿宴一眼就能认出照片上的那个人。在木星二十一个空间站上的某个角落里,一定会有这张照片的副本存在。
他是阿宴的祖先之一。
“这位想必无需我来介绍了。”来者跳过画中这位老先生的介绍,向下一处走去。
接下来的是一副异常压抑的风景画。
静如死水的海平面上,飘着一块骨架几乎四散的木筏。一只枯骨般的手掌从海中伸出,紧紧抠住木筏的边缘。
“将二十二团天火接入旷野平原,使之生生不息代代相传的,乃是作为联络媒介而化生的居槐。”
“二十二……不是二十一吗?”阿宴接受的历史教育告诉她天火开拓者只有二十一支流派。
“那是空间站的说法。在出之前,遍布于地面的天火中,有一支流派放弃了升天计划,选择留在地面。”
这是阿宴不曾知晓的内幕,不过她对此并不感兴趣。
她更想知道面前这副风景画的含义。
“可是,画上面并没有人啊?”阿宴问。
“居氏可以化生万物,具化的容貌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种拘束。”
不懂。
阿宴还想问下去,来者已经向前走了好远。
她跟在来者身后,对刚才那副画里漆黑一团中的突兀白骨深有感召,以至于错过了接下来其他人的介绍。
等她从徒劳无功的迷惘中回过神来,来者已经将所有缺席者介绍完毕。
“最后,容许我介绍我自己。”
来者在一扇木门前站定。这扇木门的样式和手把与她来时的那扇门一模一样。
“我是……”
清晰的下颌线来回起伏,来者面带笑意,告知阿宴自己的姓名。
此时,却像故障的影片,停止了音频的播放。
“你是谁?”她追问。
来者只是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推开了前方的木门。
门中,仍旧是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阿宴在这片视野中陡然找回自己从空间站穿越到地球之后的记忆。
她毫无准备地来到这颗灰色的地球,在喷泼的酸雨中被平家弟妹们收留,第一次看到挂着圆月的玫瑰色星空,穿梭在寂寥广阔的田野间追逐着大鼠,打晕突然窜出的阿津,了解地球上的人们与宇宙隔绝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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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起了自己朝那面坑洼的墙壁挥出拳头时,不小心张口误吞的那只毒虫,身上鲜艳的花纹。
“叮铃铃——叮叮铃铃——”
手腕上清脆的琳琅作响。
那副闪亮的手铐此刻正紧锁在她的腕间。细长的银链不断延伸至门后的黑暗地带。
是八大爷!
阿宴来不及多想,一脚跨入了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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