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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沉的回應從不讓人失望:「相當的快樂。」
「.....」沈煦川森*晚*整*理眼珠子要剜到天花板上去了,隨後小聲說,「你去死吧。」
許青沉先是無聲地呵呵笑,然後笑容逐漸收斂,用漫不經心的神態忽然轉移話題:「你沒事,對吧?」
沈煦川微怔,環顧一圈自己所在的位置,莫名的鼻尖泛酸,低聲嗆嗆道:「廢話,我能有什麼事兒,你盼著我點好行不行。」
「嗯,那我等你回來。」
「等著,回去吵死你。」
對此,許青沉意外的沒有開懟,看一眼窗外,輕聲說了一個字:「拜。」
沈煦川知道他是想畫畫了,回道:「哦,拜拜。」
電話一掛斷,沈煦川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攤軟在床上。
剛剛那通電話,保持的那種狀態,幾乎用了他的全部力氣。
Barry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從他忍著痛接起電話,再到用相安無事的語氣掛斷電話,除了心疼,祈禱,根本阻止不了他。
「醫生讓你少說話,你還跟他說這麼久。」Barry板著臉開口,拿過沈煦川的手機特意放在他夠不到的地方,順便幫他把輸液管擺好。
沈煦川沒心沒肺的笑起來,神情中透著點得意:「有什麼關係,看見沒有,他主動打電話給我,他可是很少給別人打電話的,除了海絲特。」
「一通電話而已,」Barry搖搖頭,「他又不是上帝,有什麼好高興的。「
「我沒有高興,就是覺得稀奇,」沈煦川面容略顯蒼白,心情卻沒那麼糟糕,「他當然不是上帝,他是惡魔。」
「你安心休息,好好睡一覺,你可是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後就沒怎麼停下來。」Barry心有餘悸地說,「你真是嚇死我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臉和手上都是血,醫生說你命大,沒傷到內臟,以後會有福氣的。」
「我一直有,可惜了我的頭髮,」沈煦川抬起唯一一隻自由的手,觸碰了纏著紗布的頭,放下手時突然犯困,他逐漸放鬆身體,有意忽略身上的不適合鈍痛感,「其實沒什麼,又不是第一次進醫院,Barry你不要擔心,我很快就能出院。」
Barry瞪著他說:「我剛才可聽見了,你說一周後回去,那可不行,醫生說你最少要躺一個月。」
沈煦川打個哈欠:「我體質好,你不懂我的體質,我比一般人恢復的快。」
「要真是這樣就好啦。」趁他活動不便,Bary上手颳了一下他的鼻子,「小祖宗,我們所有人都被你嚇癱了,以後別那麼傻,那個人不值得。」
沈煦川沉默下來,頭偏向另一邊。
他的眼睛在輕輕移動,觀察著潔白的病房。
最初醒來時,他有點短暫性失憶,近期發生的好多事他都忘了,守在他身邊的好朋友告訴他,何金越沒有來看望他,在他手術的那天晚上對方去參加重要的展會,據說可以看見許青沉。
當時他的感覺是麻木的,吃了點東西,渾渾噩噩地又睡過去,做了幾個夢,再次醒來時記憶開始一點點回歸。
他記起自己陪何金越去攀岩,記得自己是怎麼不小心跌落,如果沒有安全繩的幫助,以那種高度計算,他估計當場就嘎了。
奇怪的是,他看著何金越撲過來的焦急的面孔,腦海里閃過的卻是另一張臉。他也解釋不清楚當時的所作所為,渾身是血的情況下還不忘囑咐Baary給某人訂餐。
他覺得自己生病了,不止是身體上的,心理也病了。
Barry說的對,他是該放下一些原本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想到這裡,他有些難過地閉上眼睛,輕言輕語地說:「我不該那樣做..」
Barry還以為他睡著了,聽見他低聲囈語,趕忙站起身觀察他的情況。
「川導,哪裡不舒服?」
「沒事,」沈煦川輕輕地抽鼻子,「我就是想通了,Barry,我放下了。」
這句放下讓Barry高興得差點歡呼:「早該這麼幹了!對!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天下的草那麼多,何必只要一根。」
沈煦川依舊閉著眼睛說話:「你幫我轉達何金越,我以後不會再想約他了,我也不能跟他做朋友,等我出院了,我就離開..」
這話一出口,他差點想收回來,因為他的腦子裡又閃過那個人的臉。
他不顧頭上的傷口,故意晃了一下腦袋,想把腦袋裡的水晃出去。
很快,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天靈蓋的位置一直蔓延到下巴頦,可是這種疼痛卻能讓他的心裡好受一些。
Barry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還在為他的決定感到開心,「川導,咱們回芝加哥吧!再過幾個月就有國際賽事,等你傷好了我們就組織訓練賽。」
「嗯..」沈煦川迷迷糊糊的答應。
Barry輕拍一下他的肩膀,俯下身在他耳邊說:「寶貝,這麼一來你就不用去找那塊木頭,你不需要再做小時工了。」
沈煦川原本半闔的雙眸驟然睜大,不怕疼的又晃了一下腦袋:「不行,我得去。」
「去做什麼?」Barry想不通這個邏輯。
沈煦川低聲道:「有些事要當面說清楚,對待他,我不能一走了之。」
「他不會在乎的,你去不去都沒差別。」
正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沈煦川感覺身體上的傷口更加痛了,極大的苦惱撕扯著心臟,他想把頭埋起來,想把耳朵捂住,他不想聽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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