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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宗主与泽兰君之事，剑宗想必已经通知两边宗门。我看江卿白这篓子越捅越大，玄天宗，太素宗，灵枢宗，哪一个不得找他麻烦？”

  两人行在林中小径上，一直有剑宗弟子在附近监视，上官枢颇不耐烦，便一直引着孟辰初往宛转崎岖处而行。

  上官枢道：“只因步虚判官前日在会上那番话……如今你我都有嫌疑。”

  “段九锋那么大一个人，我能藏到哪去呢？”

  “或许送下山，在山门外安排弟子接应？”

  孟辰初道：“上官宗主长于术法，要藏个人不是难事。”

  “你要怀疑我不成？”上官枢回想整件事，觉得益蹊跷，“泽兰君为何会有那本《补天鉴》？孟宗主你还是实话告诉我，你该不会也藏了一本？”

  “我做甚么要给自己留把柄？”孟辰初皱眉道，“袭击泽兰君之人，是要夺走《补天鉴》，还是想要毁去《补天鉴》？若是后者，可能与昨晚放火之人是同一个。若是前者……怕不是要以此来对付我等。”

  “然而此事只有几人知晓，揭开这桩旧事，对谁都没有好处。”上官枢正说着，突然脸色一变，冲着孟辰初身后道，“孟宗主当心！”

  孟辰初立刻戒备转身。

  正在这时，一记暗掌悄然贴上他背心。

  *

  云敛才遇袭昏迷半日，上官枢也遭人暗算重伤，连同孟辰初宗主信物一并被夺。

  灵枢宗随行弟子不信任药宗医术医德，要带云敛回宗门治疗。然而云敛受伤沉重不宜挪动，人命为大，应惜时千般劝阻，与灵枢宗弟子争执了一上午。

  九仪宗随行弟子则找到江卿白，被江卿白打了，又去寻孟辰初讨个说法，然孟辰初虽未重伤昏迷，却也需要静养。

  孟辰初只说被一个黑衣蒙面人袭击，没看清面貌与招式来历。江卿白派去盯梢的弟子则全然没看到什么可疑之人。

  上官枢身上伤势，却仿佛有太息宗武学的痕迹。

  孟辰初也不是什么无谋之辈，若偷袭上官枢之事是他所为，他断不会做得如此漏洞百出，贻人口实。

  李无疏坐在试剑堂外偶遇湛尘的那颗树上，对阮柒道：“我看是上官枢偷袭孟辰初不成被反杀。事出突然，孟辰初来不及掩饰身手来历，又贪图九仪宗的宗主信物，于是编造出这样一番说辞。你说我猜的，对也不对？”

  阮柒抱剑坐在树下，回复道：“你猜到的，江卿白想必也能猜到。”

  李无疏咧嘴笑了笑，脱口而出道：“6辞有混沌仪，我有你就够了……咳！”他被自己说的话噎了一下，“现在六位宗主，还剩下三个。你说真凶就在其中，但这孟辰初不像早有筹谋的样子，从宁断尘昨日与我交谈来看，也不似幕后之人，至于莫璇玑，虽然心性高傲，却不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阮柒嘴角微动，流出些微笑意，但并不开口指点。

  “你就不能……”李无疏想起自己绝对开口不能求他，强行把话咽了回去。

  布局之人城府当真深沉，利用众人对宗主信物的欲望，引得几位宗主同室操戈，自己只需苟活到最后，便可坐拥渔翁之利。

  为今之计，只能等真凶原形毕露，才能设法救回段九锋，这期间，势必还要有人遇害。

  以李无疏的性子，断不能隔岸观火，坐视有人枉送性命。

  “泽兰君、云敛、上官枢三人都只是昏迷，暂无性命之虞。只是下一个会不会有此等幸运，便不好说了。现在总不能束手待毙罢。”

  “李无疏，”阮柒幽幽道，“当日赤墟，八宗围杀，众人却只想取你性命。”

  李无疏道：“一码归一码。他们对我赶尽杀绝，我便要在此作壁上观？如此行径与那些幸灾乐祸的小人何异？”

  “人性反复无常。如果经历重生之前的一切，你还会如此豁达吗？”阮柒在树下抬头看他。

  李无疏沉默不语。有赖于湛尘真人的慷慨，过去种种，他早已在齐物之境中得回，只是众人都还不知而已。

  他跳下树，捕捉李刻霜与江问雪的踪迹，不着痕迹地转移道：“这熊玩意，都说了不要离我过五丈。”说着便跳下树追了过去。

  江问雪要带李刻霜看蝴蝶洞。

  蝴蝶洞位于鸣凤山背面极高极险之处，山石嶙峋，洞口仅容一人通过。江问雪身无修为武功低微，还要李刻霜带着才能上去。

  洞内黑黢黢的，江问雪拉着李刻霜摸索前进。

  李无疏也颇感好奇，跟在后面。

  “蝴蝶洞怎么没有蝴蝶？”李刻霜问。

  “别着急。啊呀——”

  江问雪一步踩空，崴着了脚。李刻霜只好将她背起，按照她的指示前进。

  “要不回去吧，蝴蝶又不是没见过。这地方黑咕隆咚，就算有蝴蝶也看不到。”

  江问雪道：“不行不行，一定要看一次。”

  李刻霜也一步踩空，要不是李无疏扶了一把，他和江问雪都要摔倒。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这是山中金丝猴一族的长眠之所。”

  李刻霜沉默了一会儿：“那不就是猴子的坟地！”

  “不是不是。剑宗宗门所处的鸣凤山是上古仙山。山神有灵，山中鸟兽都已脱离生老病死之苦。”

  “那猴子岂不长生不老了？”